上错花轿嫁对狼+番外(126)
“大人?大人?”崔简和另一位樊侍郎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然自家尚书不动,他们身为下属也只得安安分分的待在一旁,任由内心狂涛拍岸。
良久,就在崔简和樊侍郎觉得双腿已经彻底酸麻摇摇欲坠之际,尚书大人终于开了尊口。
“樊侍郎大病初愈,且回府休养。”曲荃的声音很飘,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力气,她转过来看向崔简,眼神也是缥缈的,“崔简去陪审。”
崔简怕有不妥,问道:“十二卫大将军审讯,下官可陪审?”
曲荃有气无力的眨了下眼,表示点头,“依照大夏律例,除天子以外,刑部官吏若由非刑部官吏主审,则刑部尚书及刑部侍郎具陪审资格。”
“下官遵命。”崔简作完揖后,片刻不敢停留,与樊侍郎同时上马车,随后两辆马车分道而驰。
一场荒诞之宴聚也匆匆,散也匆匆,曲荃在金陵城的大道上踽踽独行。白天的街道到了深夜,恍如一世繁盛须臾凋零,若没有白日的喧闹会不会就觉不出这夜晚的凄凉?曲荃想着想着停下步子,恍然抬头只见天光晦暗,孑影凄凉。
身后一直跟着的马车见尚书停下,便驱车上前,“大人,归否?”
归否?
何处可归?
还记得小时候,家教不严,最喜欢带着丫鬟出去逛街市,街上虽然好玩热闹什么东西都有,但逛得久了也觉无甚趣味。卖吃食的大娘和卖新奇玩意的大伯,虽然面上和蔼可亲,见了你就是一顿夸,可你若是拿了他们的东西不给银钱,就能立刻在你眼前演上一出不要钱的变脸戏。
随着年纪见长,家境剧变,身边天天都是一出出变脸戏,看的你痛不可支疲于应付。每言一句每谋一事,就如行于深渊索桥,下面深逾万丈不能见底,雾气迷蒙中会伸出无数双作乱的手,想要将你拉下去就此堕入无间地狱再也不得翻身。被悬崖上的厉风刮了身体时,只有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累了疲了也无人可诉。回首归路早已淹没在遮天蔽日的迷雾之中,放眼征途却亦看不清长短之距估不了环迭之险。
你问归否,那是因你还有归途。
而我,却只剩下一段极痴极狂的欲/念,需挣命方可谋。
我没有归途。
第七十章 是否在意
危岳雁约莫丑时将尽才回到将军府,管家眯着眼睛过来应门, 危岳雁接过他手中灯笼示意自己会回去。来到寝屋跟前, 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又阖上, 将灯笼中的火熄灭放在一边。正一边解衣服一边绕过星火明灭的画屏时, 清冷的语声从她身后响起。
“将军回来了。”
危岳雁脊背一僵, 慢慢转过身,只见凌秋泛罩着件霜色纱衣, 正抱着只橘红色的绣球鸟端坐在案前盯着她瞧。
“夫人这么晚了还不睡?”危岳雁很快就从愣怔中恢复过来,将迅速扣紧的衣扣再次逐一解开, “莫非夫人是在等我?”
“正是。”凌秋泛点点头, 将怀中的绣球鸟放到案上,那只橘红色的绣球鸟蹦蹦跳跳的凑到一只杏黄色绣球鸟跟前, 叽叽喳喳的开始攀谈。
危岳雁当然不会天真到觉得自家夫人是因为对自己思之切切才秉烛以待,想了想还是将外袍解开随意丢在一边,从衣架上捞来一件宽松的外披罩上, 搬了把椅子端端正正的在夫人面前坐好。
“夫人有话要说?”
凌秋泛抿了抿唇,“将军这么晚, 做什么去了?”
危岳雁觉得在凌秋泛面前不应该掩藏什么, 便如实相告,“捉拿连环凶案的主谋, 史桩。”
这一下到换凌秋泛惊讶了,没有想到危岳雁会这么直截了当的承认,面对危岳雁的坦诚,凌秋泛决定不再绕什么弯子, 开门见山,“那史桩果是连环凶案的真凶吗?”
烛火仿佛闪烁了一下,危岳雁看着自家夫人眼角那颗朱砂泪痣,有些目眩,“目前看来,证据确凿。”
“曲大人审了吗?”凌秋泛又问。
危岳雁别过目光,不再去看那颗似要迷了人心的泪痣,听见夫人又问,便答道:“人是刑部抓来的,刑部尚书自当避嫌。”
“这件案子发展到今天,只有你和曲大人有资格审查。曲大人不能审,所以你去审了?”
夏朝虽然已经从前朝的桎梏中解脱许多,但是入仕,娶妻者还是极少数。大多女孩一生下来仍然免不了要听些三从四德的训诫。官吏富商家中的千金小姐也不例外,自幼便会在教习姑姑的言传身教之下学习女德女诫,出嫁从夫的思想使得她们并不敢忤逆丈夫的意思,更不敢去质问丈夫在外办公的情况,就算丈夫要伤害甚至牺牲自己的娘家亲眷,也不能有多大的反抗。而凌秋泛却与她们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