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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庭+番外(69)

幸得清晖阁坐落在半山上,附近树林茂盛,春夏人又娇小,藏起来一时半会儿巡逻的宫卫也找不到人。

安排好了春夏,太平正色道:“四哥,我们走!”

一刻之后,两人来到了含光殿外。

李旦亮了令牌后,便领着垂着脑袋的太平走入了含光殿。

太医刚送了汤药来,查看了婉儿的伤口情况后,重新调配了药膏,交托给了红蕊,认真道:“一日涂三次,伤口切忌沾水。”

“诺。”红蕊记下了。

太医退出后殿大门,恰好撞上了李旦。

李旦正色道:“父皇命我调查此案,现下特来找大人帮忙,可否借一步说话?”

太医领命,“殿下,请。”

“请。”李旦引着太医离开了后殿,回头对着太平递了个眼色。

太平感激地还了个眼色,一步踏入了后殿。

婉儿素来喜静,加之身上有伤,需要静养,所以宫人们都打发去了前殿,后殿只留了红蕊一人伺候。

红蕊本想责骂太平这个小内侍的无礼妄入,却在看清楚她眉眼的瞬间,瞠目结舌地木立当地。

“嘘。”太平从红蕊手中接过了药膏,挥手示意红蕊退出去。

红蕊只觉心惊胆战,垂头退出了后殿,顺势把殿门合上。

这公主的胆子好大,公然违抗武后的严令偷跑出来看才人!红蕊越想越不安,偏偏她又不敢得罪公主,只得忐忑地在殿外候着,希望公主探视完才人,可以快些出来。

婉儿趴在床上,以为红蕊送了太医,便会回来与她上药,可等了片刻,并没有听见红蕊回来的脚步声,不禁唤道,“红蕊。”

终是听见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婉儿昨晚疼了一夜,几乎没有睡着,她实在是倦极,便没有回头看看身后来的是谁,哑声道:“上药吧。”

太平静静地在床边坐下,终是看见了她牵挂了一日一夜的婉儿。目光落上婉儿背心处的伤口,她只觉心被什么戳了一下,又痛又寒。

婉儿却嗅到了她身上的酒味,很快发现身后人并不是跪在床边上药,而是坐在床上上药,不禁回头厉喝:“放肆!”

熟悉的眉眼落入眼帘,婉儿的话哽在了喉间。

太平含泪一笑,声音温柔地可以掐出水来,“躺好,上完药我就走,你也别赶我,不然闹大了,我是要被重罚的。”

婉儿想说的话竟被太平一句话堵住了,她回头蹙眉道:“殿下不该来的。”

“我怕我不走这一趟,又会失去你。”太平忍着眼泪,拿了羽毛起来,挖了一块药膏,轻柔无比地涂上了婉儿的伤口。

婉儿的身子轻轻一颤,“我没事。”她回味着太平的那个“又”字,上辈子她死后,太平会是怎样的伤心。尤其是太平昨日给她的回信,是她藏了许多年的祝福,太平既然知道,定是后来找到了她的诗稿。

她曾千叮万嘱红蕊烧毁的诗稿,竟然还是落在了太平手里,她的那些真心话,只怕在往后岁月里,更像是一把把凌迟太平的刀子,一字一句,都剜得太平鲜血淋漓。

“殿下……”

婉儿刚刚张口,便觉太平的泪水滴在了她的腰窝里。

“你也不准有事!”太平哽咽警告,“别再自以为是地待我好,你走后那三年,我虽权倾天下,却身在地狱。”

为何只是“三年”?

婉儿起了疑惑,若太平只念了她三年,重生之后,便不会有这样深重的执念,为了她再谋这片江山。

难道——

婉儿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可她还不及细想,便看见太平放了一本小札在她身侧。

“这是你留给我的太平长安,我不稀罕,今日还给你。”太平说完,给她涂抹伤口的动作快了些,“我的婉儿干干净净,应该被后世称好,我不容许任何人把脏水泼到你身上,所以,我苟活了三年。”

听着太平那些颤抖的语声,婉儿迟迟不敢回头看她。

“我不要你以命护我周全,你这次若再敢胡来,我也会让你尝尝,那是什么滋味。”太平放下了膏药与羽毛,明明是在威胁她,语气却依旧温柔,“你给我记住了。”说完,她俯下身去,在婉儿耳畔哑声道,“给我好好的……活着。”

虽是命令,却也是哀求。

太平已经习惯了婉儿这种时候的静默,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转身欲走。

婉儿牵住了她的衣袖,已是红了眼眶。

“做什么?”太平忍泪轻问,带着一丝微恼的撒娇。

婉儿牵了牵衣袖,那些话她向来说不出口。

太平的眼泪滚出眼眶,却笑了起来,只见她猝然蹲下,左手覆上婉儿的脸颊,不管婉儿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想让她知道,上辈子也好,这辈子也罢,她很想她,很想、很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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