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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庭+番外(47)

婉儿坐也不是,睡也不是,“殿下……”

“就一晚,好不好?”太平眸光楚楚可怜,那哀求的神色像极了一只受惊的猫儿,只想找个安稳的角落好好休息。

婉儿哪里还硬得起心肠?她缓缓躺了下来,本来坐榻便比床小些,即便两人身形娇小,共眠此处也显得逼仄。

若说太平的枕膝已经让婉儿情不自禁地慌乱,那现下的共枕更是让婉儿手足无措。谁料太平还极不安分地往婉儿这边贴了贴,脑袋往婉儿肩上一靠,久违的肌肤相亲让两人微微轻颤。

想她……

两人不约而同地起了热意,却只能佯作淡然,克制住那些不该有的举动。

气息已乱。

太平的身子变得有些烫,婉儿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沉。

意识到危险离彼此越来越近,两人翻了个身,背心相贴,各自抱了一只被角,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便是上辈子那些沉沦的炽热景象。

思念太深,情火太盛。

刻入骨髓的情深似海在翻涌,现下的情不自禁该如何纾解?

太平开始后悔今晚的“胡闹”,她与她久违地如此亲近,她却不能唐突地狠狠亲吻她,这样憋着如何能睡着?

婉儿也开始后悔今晚的“答允”,那些深藏心底的渴望好似跗骨的软针,每心跳一下,便刺得身体深处酥痒难耐。

“呼……”太平选择放弃,骤然掀开被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佯作嫌弃的模样开口道:“八月盖这样沉的被子,是想中暑么?”

婉儿趁机道:“殿下若是不惯,还是回去睡吧。”

“这可不成!”太平干脆地把整个被子踢下了榻,凉意终于袭来,她下了榻,对着婉儿伸出手去,“走!”

“殿下要做什么?”婉儿认真问道。

太平懒得解释太多,将婉儿拉下了榻,拉着她来到自己床前,“这边空些,你陪我睡这边。”

“可是……”婉儿觉得不妥,可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太平狠狠按在了床上。

她只觉心跳到了喉间,一双明眸睁得极圆,“殿下!”双手下意识地抵住太平。

太平的声音极是沙哑,像是黄昏时晒得滚烫的沙砾,“别怕,我又不欺负你!”说完,便倒在了婉儿身侧,拦住了婉儿下床的路,“睡觉!”

婉儿呼吸深沉,望着空荡荡的纱帐,似曾相识的一切不断在心间翻涌——那个雨夜,就在这寝殿之中,太平不知节制地教训了她一次又一次。

不可再想!

婉儿越来越滚烫,连忙蜷起身子侧过身去,生怕自己的异样让太平发现。

太平侧脸望着婉儿的背影,凝脂一样的颈上沁出了汗珠,不知婉儿可会如那时一样,热意退却,双颊羞红,看得人想狠狠地再吻她两口。

她想撑起身子,悄悄看她一眼,可她害怕再看一眼,她会犹如脱缰野马,不管不顾地恣意欺负她。

忍住!太平握紧拳头,压制住内心的激动,翻过身去,紧紧闭上双眸。

这一夜虽不孤寂,却煎熬至极。

晨曦入窗,满室暖意。

太平醒来时,发现婉儿已不在身侧。她急忙坐起,来不及穿鞋便绕过了屏风,赤足往前跑了几步,当瞧见了妆台前绾髻的婉儿,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婉儿在铜镜中看见了太平,她低眉起身,对着太平一拜,“拜见殿下。”

太平怔了怔,这一幕太过熟悉,她害怕婉儿下一刻就会说出那些戳心的字眼,以至现下她只能沉默。

“殿下?”婉儿见太平满额是汗,半晌不语,似是中魇。

太平回神,“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婉儿温声问道。

太平摇了摇头,故作打趣道:“我这寝殿何时来了一个好看的新宫人?”

婉儿敛了笑意,“殿下妄语。”

太平笑了笑,扬声道:“春夏,本宫要梳洗了!”

“诺。”春夏已在殿外候了许久,听见太平的传召后,缓缓推开了殿门,引着三名宫婢走了进来,准备伺候太平梳洗。

洗漱之后,武后差了内侍来搬太平的行装,收拾妥当后,一行人便随着二圣的车驾出发了。吐蕃王子那日求亲不成后,这次二圣出行,他也没有理由再留在长安,便在同日领了赏赐离京西去。太子李贤送别吐蕃王子后,便留在了长安监国。二圣车驾沿着御街一路行远,浩浩荡荡,延绵数里。李贤立在城头,远望车驾,阳光照亮了他的朱袍玉带,也照亮了他脸上的自信笑容。

那日与母后详谈之后,他知道他与武后谁也回不到过去的母慈子孝了,只要他是大唐的储君,就避不了与武后的这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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