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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庭+番外(197)

最初那几日,武后盯婉儿盯得最多,只因她还是在意婉儿与太平的关系究竟如何?照说两女成悦,又正值年少情浓之时,猝然分别当有愁色。可婉儿每日行事如常,办事也越发地妥帖,半点愁意都看不出来。后来武后故意在婉儿面前提及太平在晋阳的事情,婉儿也平静无波,眼底半点波澜都没有。

试探多了,武后也觉得无趣。所以自从入秋之后,武后便不再试探婉儿。年少分别多日,就算初有好感,分别那么久,该淡的也淡了。

自婉儿从天牢出来后,已是武后的臣,李治没有理由宣臣临幸,索性便放弃了婉儿,料想经过那些事后,武后对婉儿也不会百分百信任。

少了天子与武后的眼线盯着,婉儿办有些事也容易多了。比如,武后吩咐她往东宫送人参时,她便可以借机与太子妃韦滟悄话。这是她谋下的道,她必须好好经营。

她向韦滟陈述盛宠原因之后,韦滟终是明白这个孩子为何天子如此看重。既然天子有心让这个孩子当皇太孙,那她必须好好地把这个孩子生出来。甚至,她也不许太子李显在这个时候闯出什么祸事来,白白将东宫拱手让给殷王。

所以,在辅政大臣的劝诫与韦滟的枕头风下,李显这几个月来安分守己,贪玩的性子收敛又收敛,难得的被李治夸了一次。

长安风平浪静,除了太平与婉儿,谁也不知明年大唐会是一个多灾之年。

太平已经尽了她最大的努力,以旱魃之说蛊动官员们屯粮,遇上不信鬼神之说者,只得许以重利,言说回京之后,定向天子美言大大推举。虹稍

粮仓已满,祈福期限已至。

太平便收拾行装,带着车马往长安的方向走了三日,随后佯作染病,在驿馆休息了三日,便下令去往洛阳休养。

刚入十月,入夜后的凉风透着一抹寒意。

春夏担心公主受凉,急忙把驿馆的窗户关上,抱了一件大氅过来,罩在了太平的身上,劝道:“殿下,天色已晚,还是早些休息吧。”

太平淡淡笑笑,提笔继续抄写经文,“本宫还要写会儿给阿娘的生辰贺礼。”

春夏蹙眉,“殿下前两天染了风寒,就应该多休息。”

“这个很重要。”太平说得郑重,“婉儿抄写的是《法华经》,本宫给阿娘抄写的是《药师如来本愿经》,要赶在明年二月,送给阿娘当生辰贺礼。”

“也不急在一时啊。”春夏再劝,“离明年二月,还有好几个月呢。”

“是啊,每日抄写三句,日子刚刚好。”太平说完,便虔诚地写了好几个字。

春夏并不懂太平的深意,只得作罢,恭敬地跪坐在公主身侧,给公主磨墨。

初到晋阳,心思都放在屯粮一事上,虽说很是想念婉儿,却也能用正事冲一冲这蚀骨的相思之苦。如今屯粮之事已了,漫漫长夜,她只要一合眼,脑海里浮现的只是婉儿。她想知道这几个月来婉儿有没有被人欺负,婉儿有没有陷在两难之间,婉儿有没有一样……想她?

思念如海,回头无岸,前进无渡。

于太平而言,她只能借由经文,让自己静一静。

春夏看着太平写完了今日的三句经文,“殿下,奴婢扶你去休息。”

“你想红蕊么?”太平忽然含笑问道。

春夏愣了一下,她怎会不想那个呆头呆脑的姑娘呢?

“回殿下,奴婢……自是想的。”

太平笑意微深,“明年二月,便可以见到了。”不等春夏高兴回话,太平便沉下声来,“只是,不能再像先前那样,牵手耳语。”

“啊?”春夏大惊。

太平点头,“你是本宫的贴身宫婢,她是婉儿的贴身宫婢,你们两个交好,旁人不知内情,若是往旁处想……”

“奴婢懂了!”春夏心间一凉,只觉酸涩。

“冬夜总会过去,春日总会到来,活着才有往后,记牢了。”太平语重心长地吩咐春夏。虽说去洛阳可以规避好些事,可洛阳总归是阿娘经营多年的地盘,里面的眼线比大明宫还要多,稍有不慎,便会害人害己。所以,在进入洛阳之前,她必须先叮嘱好春夏。

春夏越想越难过,忽然懂得公主为何一路鲜少提及婉儿。

不是不思念,只是不敢宣之于口。

不是不期待再见,只是害怕相见之事,情不自禁,反倒是丢了性命。

抄写经文只为克己,每日三句,句句皆是醍醐之言。

这相思炼狱,不止太平一人煎熬。

寒风吹过大明宫的宫檐,吹落满树黄花,预示着长安的冬日将至。

婉儿每晚都会读几句经文,消解自己的浓烈思念。

红蕊听得多了,也会诵几句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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