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言软语,是专属于陶酥一个人的例外。
若是换做平时被宋桑池这样哄着陶酥恐怕都已经飘飘然了,但今天不一样,她此刻完全生不出任何其它的心思。
她的注意力全都落到了眼前的伤口上,始终揪心。
“怎么没关系?”陶酥一把拍掉了宋桑池的手,力度不大,却让宋桑池有些愣怔,“这是我造成的能没关系吗,轻轻碰一下都痛,那当时得有多痛啊!”
越说,陶酥的情绪越是上头。
她又自责,又懊恼,更多的是心疼。
鼻腔忽然一酸,也不知怎么的眼眶就变得湿热热的了,薄薄的水雾模糊了视线,她抬起手背擦掉,可不管用,没过一会儿眼眶里又再被蓄满。
咸湿的液体终究是收不住,滑落了下来。
宋桑池人直接呆愣住,仿佛成了不会动作而木偶机器人。
她没见过陶酥发脾气,更没见过对方哭,泪水的闸门开关一旦打开就很难收住,对方掉落的每一滴泪水都重重滴在她的心头,无比沉重。
没一会儿,陶酥撑住膝盖从地上站了起来,在宋桑池的注视下自顾自地拧开了碘伏的盖子。
做好这一切,她捏起一根棉签往碘伏里滚了一圈,然后冲宋桑池硬邦邦地又再下了一次指令:“低头。”
带着气性的声音里还夹着明显的哭腔。
“……”宋桑池乖巧地低下脑袋。
很快,后颈处就传来一阵热辣辣的痛感。
宋桑池这回学乖了没再出声,任由陶酥捏着棉签在那处痕迹上来回滚动了几次以后才作罢。
“好了,抬头。”陶酥言简意赅,吸了吸鼻子。
宋桑池抬头看她。
原本不看还好,陶酥的眼泪到这时候差不多已经止住了,结果这会儿和宋桑池这么一个对视,眼眶里的那些水雾又再汇集到了一起,凝成眼泪直接落下。
陶酥一边哭,一边情绪激动的进行着自我苛责:“宋桑池,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时……我,我真的没有注意到,差一点就出血了呜呜呜……”
场面一度混乱。
宋桑池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将人抱住,轻声软语的哄着,保证着,形势这才缓和了些。
瞧这样子,她似乎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经过昨晚,陶酥算是对宋桑池更多了那么一点点了解了。
以前看树洞,她以为宋桑池的癖好倾向于霸道一点,掌控类的那种,她想她或许可以包容,可没想到宋桑池是被动型的那个。
虽说不管主动或者被动她都可以,但有一点不行,那就是……她永远也无法做出真正伤害到爱人的事情。
无论是为了情-趣也好,因为别的也罢,她做不到。
所以才会在事后如此的愧疚,自责,以至于这么丢脸到当着宋桑池的面哭了出来。
陶酥特别后悔昨天晚上一时魔怔,不知轻重,现在想想当时是意乱情迷,失了理智。
哭了那么一会儿以后,情绪发泄完毕她也平静了不少,这才从宋桑池怀里抬起头来。
宋桑池似是察觉到,就在陶酥抬头的那一瞬间也微微颔首,轻轻吻了一下对方已经哭红的鼻尖,凉凉的,滑滑的。
她们四目相对,躁动的空气在这一刻变得安宁。
陶酥的长睫在光影下微微颤动,扑扇着,她缓缓开口:“宋桑池,我想和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多些互动可以增加情趣,我都愿意,但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因为……”
我不能伤害到你。
陶酥在自己心里补充完全了后半句话。
无论是有心或是无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爱好,只要没有伤害到别人,那都是属于合情合理的范围,可若是会伤害到他人,那就不行。
陶酥觉得自己刚刚情绪一时失控有些过于激动了。
有感觉的互动换一种方式也不是不能达到,关键还是要看对象发挥得怎么样,配不配合罢了。
而宋桑池的那个对象,是她。
“好,我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这样的让步让宋桑池觉得温柔又可爱,还带点专属于陶酥自己的小倔强,她喜欢极了。
她一手贴住对方的后脑勺,一手贴在对方的后背上,以最为温柔的姿势在拥抱这世间无比珍贵的东西,向温柔臣服,对可爱低头,这是人类的通病。
她从前或许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但过了昨晚,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她如今最大的癖好,不过是陶酥这个人。
“那你还有什么别的癖好吗,”陶酥见宋桑池这么顺着自己,又有些不太好意思了,于是顺着话题问了下去,“你可以先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