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命,快结婚(144)
说到此处,马郎中又是一阵悲戚,也让一旁听着的柳烟寒与何青青深感人心异变、世事无常,曾经的父慈子孝、天伦之乐到头来全没了。
可事已至此再多悲痛也是枉然,柳烟寒唯有尽力劝说。
“马前辈,晚辈认为既然您与马老先生有约定,就一定要遵守下去,老先生在世的时候,您没能帮他治好耳疾,可是您可以继续努力钻研,完成老先生这个遗愿啊!不要忘了您可是医界赫赫有名的“疮疖圣手”,您是习医之人,只要努力往前走,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我……我真的可以吗!”马郎中噙着泪水问:“我能完成同老父亲之间的约定吗?”
“当然可以!有人一直告知晚辈,马前辈你以前可谓仁心仁术,是一位深受杏岗镇十里八乡百姓爱戴的好郎中!”
何青青也在旁将事情的利害关系摆出来说明,帮着柳烟寒劝说,
“对啊!马前辈你可是位好郎中啊!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去寻死,你让那些病患怎么办?尤其像高老伯,得了蛇信子疮那种疑难杂症的病患怎么办?”
她期待马郎中能回转心意,也算是救人一条性命,为自己积些阴德。
“对……对……老夫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经过柳烟寒、何青青二人的轮番劝导,一时间急火攻心,丧失理智的马郎中总算是找回了一线清明,心里燃起了求生的念头。
他喃喃自语地说:“……我……我还不能死……不能死……”
听他这么一说,柳烟寒心里总算松下一口气,她同何青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继续动之以情地讲道理。
“晚辈还认为医者、师者、传承者本应一脉相承,医者应毫无保留贡献自己的经验、福泽后人,如若百年身后,自己的经验医技无人传承,遗失了去岂不可惜?”
“马前辈万不该如此固步自封,我听说前辈善医疑难杂,有许多悬壶济世的良方,为何不传承于后人,让其发扬光大,让更多百姓,免受病痛困扰呢。”
听到此处,六儿一边抹着脸上的泪痕一边跪在马郎中身边,央求着说。
“是啊!师父……徒儿从今往后再也不偷懒了,徒儿长大了,不是胆小鬼,不怕血了,我可以跟着师父好好学医,师父你别丢下徒儿了……”
回眸看着眼前这孤苦伶仃的孩子,这些年跟着自己这么个倒霉师父,享福日子是一天没有,成天里是担惊受怕,饥一顿饱一顿的。
马郎中心里是一阵心酸、一阵愧疚,他颤巍巍地伸出手臂,摸了摸这少年的头。
深深地说:“对不住啊!六儿,这些年师父苦了你了!让你受罪了。”
“呜、呜、呜……”突如其来的温暖,让苦惯了的少年一瞬间眼泪再次决堤。
六儿觉得今天仿佛把一辈子的眼里都流干了,他一头扎进师父怀里尽情哭个痛快,似乎将这些年的委屈不快都释放了出来。
他一边哭一边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在马郎中怀里囔囔地说道。
“……师父……师父,从今往后,咱师徒俩好好地活着,就像师母、师公在世的时候一样,开医馆,您坐堂看诊,徒儿给你当帮手,我好好跟着师父学本事,我不会让师父的医术失传的!呜、呜、呜……”
懵懂的少年似乎一瞬间长大了,有了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担当。
他哽咽着向马郎中保证:“六儿以后一定孝顺师父,照顾师父一辈子,咱师徒俩好好地活着,师娘、师公在天之灵,一定会原谅我们,保佑我们的。”
六儿哭着将抱在怀里的灵牌拿给师父看,马郎中用那只健全的手,满怀深情地在灵牌上细细抚摸着。
他噙着泪水,对灵牌笑着说:“方莲啊!对不住了,我先不能下来陪你了!我对你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赌了,自此改过自新,努力教导六儿成人,将来广开门徒,传授秘术,造福乡邻,唉……谁让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呢!”
说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继而抚摸着牌位说:“就委屈你在奈何桥上,再等等我吧!”
看着师徒二人情绪差不多稳定了,柳烟寒同何青青一道,将马郎中搀扶了起来,送他回床榻上养伤休息。
至此,杏岗镇之行的事宜已经处理妥当,柳烟寒决定带着何青青即刻回返。
临行前,何青青掏出身上所剩的所有银钱,统统塞进六儿的手里。
并嘱咐说:“喏!楞头小子,这些钱你拿着,虽说不多,但是也够花销一阵子的,马前辈有伤在身,你得好好照顾他,待他痊愈了,你师徒二人再重开医馆,好生营生吧!”
说着还不忘指着他鼻子尖警告:“你这小子,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记住了,这是给你师徒二人过生活用的,小心收着别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