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命,快结婚(119)
还献宝一般的将手里的鸡腿在六儿面前晃了又晃。
“来啊!来抓我啊!”
只闹得孩子又急又恼,可他偏不把烧鸡还给孩子,爷孙二人就围着屋当中的茶案,你追我赶起来。
“……”
看着满屋子无聊打闹的一老一小,师娘在旁无奈地笑着摇头,拿俩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不知怎么地,今儿的师公像是脚底抹油一般,左追右堵,废了老大的气力硬是追不上。
明明感觉二人隔得很近,可就是连他的衣角都摸不着。
笑闹了一会儿,六儿总也追不上,便觉得无趣了。
他撅起气呼呼的小嘴,受了委屈一般地控诉:“哼,师公你太狡猾了,就会拿六儿寻开心,我不干了,我……我要找师父告你状去,看您还老是拿我逗乐。”
“小懒虫、爱懒床、烧鸡美、烧鸡香、到嘴边、吃不着、一溜烟、没有了……”
这老顽童左右没有正行,得意洋洋下还编起小曲儿唱了起来。
他拿着手里的烧鸡晃了晃,朝六儿吐了吐舌头,便夺门而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师娘……你看他老人家啊!抢我烧鸡吃,你快帮我说说他啊!”急得六儿伸手指着师公夺门而出的方向叫嚷着。
“哎呀……你这孩子,和师公较个什么劲,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老人家耳背,你说什么他都听不清楚的。”师娘笑着劝慰六儿,叫他别和家里的老顽童较真了。
“可哪里有他这样做人师公的嘛!取笑徒孙是懒虫。”六儿朝师娘撒娇般地抱怨着。
“人常言老小老小,他啊,是年纪大了,整天就爱和你这样的孩子开玩笑,你就当陪老人家逗逗乐子,权当敬老了。”
师娘依旧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说着。
她在屋内左右顾盼了一番,转而问:“对了,六儿,你师父呢?我打街上回来就没看见他,这半天上哪儿偷闲去了,医馆里事情那么多,就不知道搭把手吗?”
“嗯……我也不知道啊!”六儿为难地搔了搔头。
猜测着说:“师父他最近总爱鼓捣那些治疗耳聋耳背的古方,可能在后屋配药也说不定吧,我帮你瞧瞧去。”
说着,起身便去寻马郎中。
“师父,师父……你在屋里吗?”
六儿来到马郎中书房门口,“笃、笃、笃……”抬手敲了敲房门。
“……”
里面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回应。
“难道不在?”六儿心下纳闷。
可他发现书房并没有上锁,于是抬手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门开了,他应声而入。
陡然瞥见马郎中背身正站在靠墙的书架前,手里似乎捧着一本厚厚的医典,正看得入迷,有人敲门都浑然不觉。
“嗨……”六儿松了口气。
自顾地抱怨着:“师父您原来在屋里呢!徒儿在书房外叫了这半天,都没人答应一声,还以为您跑哪儿去了呢!师娘这会儿正找您呢!快去吧!”
可马郎中依旧立在书架前,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六儿说话,像根木头一般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搞不清楚师父这是闹得哪一出,沉迷医典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
把旁人的话都当耳旁风,连应都懒得应答一声。
若说开始在书房外隔着门板听不清楚没答应,现在自己都站在屋里和他说话了,还这么连头都不回一下,简直太奇怪了。
拔高嗓门喊着:“师——父——,师娘找你呢,听到没有?”
“……”,马郎中依旧岿然不动。
说不上哪里不对头,六儿只感觉周围所有的事情都怪怪的,一股刺骨的寒凉从脚底升起,蔓延至全身。
抬眸瞟了一眼面前的师父,一动不动木桩子一般的背影,内心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忐忑不安地再次开口提醒:“师……师父……”
这时,马郎中才算有了反应,他木然地转过身来,直面六儿,只不过双目空洞,一脸面无表情,像个傀儡一般呆立在原地不搭话。
“师父,你怎么了……”看着师父这如同失魂一般的反常行为,六儿担心极了,他上前两步想一探究竟。
便伸手扯了扯马郎中的衣角,颤声道:“师……师父……”
突然,那双没有一丝神情的眼珠子动了动,死死地盯着六儿不放。
眼神直勾勾的、像是有话要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一般,盯得六儿如芒在背。
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此刻却仿佛突然变得如此陌生,像从来不认识一样。
六儿感觉自己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周身热血瞬间熄灭下去,内心的平静突然轰塌了。
尽管大口的深呼吸,也无法平复此刻内心的恐惧与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