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女否+番外(271)
一路上有许多弟子站住行礼,都被秦婳摆手道:“别别别不用了!”她着急着帮言彧,怎么顾得上这些繁琐的礼仪。
快到大殿,身后有人叫住她:“夫人,您是要找大夫人?”
秦婳:“是。”一回头,才发现是容云,秦婳一松手,放下袖口与裙摆,顺手把耳边碎发一撸,又是一副样子:“十长老,您山上的事务可以找文亦。”这样一来省得麻烦言彧。
容云道:“正巧在下也有事找大夫人,在下一人多有不便,还请您带路。”
秦婳着急,招着手就迈开步子:“走。”
她最怕的,是楚言彧先她一步,再做出什么谋害亲上的事情来,她的名声可就真毁了。
但凡是十极派上下弟子,都约莫知道段醉安与楚言彧不合,秦婳一定不能让段醉安的死和楚言彧有任何关系,这样即便有人想从中作梗也无处下手。
进入大殿,秦婳才发觉什么不太对。她对身后一群人道:“你们都出去,没有我的话,谁进来我让谁死。”秦婳第一次说这样对下人有威慑力的话,心里虚成一片。她故作冷漠:“殿内的女俾都出去,若是今日这里走漏出一句废话,我自会背着掌门清理人头。”
段醉安懒洋洋披着轻纱走出来,一手轻轻抓着帘子:“秦姑娘……呦,该叫儿媳是了,看我就看我,赶人这是……?”秦婳笑:“你若是不想让这些,”她对缩在角落里的女俾扬扬下巴,“听到你做的好事,就请她们滚出去。”
段醉安:“我从未想过言彧的妻竟然这般口齿伶俐,架子真是好大。”
容云突然开口:“大夫人,您听夫人的吧。”
秦婳猛地想到什么,突然瞪着容云,怒吼其他无关人等:“都给我出去!”随着殿门重重合上,殿内昏暗到只剩三个人影,秦婳眸子犀利,浅色眸子从未像现在这样愤极怒极,竟把蜜色充斥为晦暗的阴郁:“容云,你与段醉安,真是……”
容云跪下,抱拳道:“属下……属下……知道总会有这一天,知道对不起掌门和……少主……”秦婳对他的颤声面不改色,转向段醉安:“我该叫你一句母亲吗?畜牲。”
段醉安此时无所谓地靠在扶手椅里,斜睨她:“秦姑娘说话真是毫不留情。”
“你还值得有人给你留情面吗?”秦婳轻笑,指着容云:“你便是与他,另一个背主的走狗,私相授受,罔顾伦常?”
“是。”段醉安爽快地承认。
秦婳有些意外,她以为段醉安会死不承认……是她想差。紧接着,秦婳道:“那便留你不得,还有容云,十极派也不许背主求荣的人坐在这个位置上。至于死法,段醉安,你不如就喝几壶你的药,如何?”
段醉安从容不迫不慌不忙,温和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容云,你可是这孩子的父亲。”容云跪着蹭着地爬到秦婳脚边,拉着秦婳裙角:“夫人,能不能留那孩子一命。”秦婳忍痛摇头:“容云,你会容许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祸患活下去吗?
只要有一个人不死,这个孩子总会知道什么,与其让他一辈子生活在失去父母的仇恨中,倒不如随你们一起去,也算团圆。我已……仁至义尽。”
“夫人,我相信,只要加以引导,他一定不会成为……像我们一样的人,求您留他一命。”容云说到最后,居然哭了。
秦婳弯下腰,扶着容云的肩膀摇头:“可你呢?言彧可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言彧可不曾教过你术法仁义?”
“夫人……”容云失声痛哭。
秦婳:“段醉安,从今日起,我会派人送药,当然,”她笑笑,“我很善良,不拦着你死。”
“不必。”段醉安突然打出灵力,“秦姑娘不用如此费心。”
秦婳猛得一闪,听到一声凄厉的嘶吼后才发觉打的不是她。容云被段醉安掐住脖子,依然嘶声道:“段醉安……我恨你…………我恨……”突然,又一道白光爆发,段醉安径直向后重重砸在金柱上,生生咂断一根粗如老树的柱子。段醉安当即浑身是血,浑身是伤。
秦婳此时被吓得不能装腔作势,接连退了几步,却被身后的手臂圈起来。秦婳瞟见拦在腰间的黑色衣袖,仰头看她:“言彧,你不用过来。”
容云看到楚言彧,方才的暴怒一下子无影无踪。
段醉安捂着胸口,勉强站起来,她踉跄几步,稳住身形,仍然神态自若。
段醉安对容云道:“想一想你要的,再杀我。”
秦婳虽然知道没用,还是忍不住插嘴:“容云,段醉安能做的,楚言彧也能给你!”千万不要……
秦婳看着楚言彧,知道她此时的冷漠背后承载着多少次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