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长欢(70)
琴声猛地止住,众人皆纷纷起身离席出来。
待长欢再看时,只见安错右手小臂显出一道血红。顿时扔了剑,忙跑至安错身边,心疼不已,急急道,“你怎么不躲?”那一剑明明只会打到阿错的剑,可她却偏偏将剑猛地右撤,将手臂看似不经意般送到了自己的剑下。
沈思宁从暖阁跑出,满脸急切,一把拉过安错的手臂道,“安大哥,你受伤了?”又转头对长欢怒道,“林小姐,说好的点到为止,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安错却一脸笑意,道,“只是皮外小伤。比武本就难免出一点意外,再说,这事怪我,是在下技不如人,还望林小姐勿要自责。”
世子道,“安兄弟说的是,想来刀剑无眼,林小姐也是一时没收住误伤而已。阿宁,不得无礼。”
长欢赔礼道,“伤了安公子,是我的不对。还请安公子和世子,陈小姐见谅。”
谢天冬被阿柳推着上前,颔首道,“安兄初次到访,就在我这里受了伤,倒让我过意不去。”说着意味深长的又看了眼长欢,对下人道,“快去请大夫来。”
安错忙道,“不必了,若有金疮药的话,我包扎下即可。”说着从怀中抽出那支长欢送的白手帕,沈思宁一把接过为她简单束在了伤口上止血。
长欢伸出去的手,又只好空空的落下,道,“安公子,若不嫌弃,且随我一道,也好让我为你清洗了伤口,上了药,算是赔罪。”
“那就麻烦林小姐了。”安错又向世子和谢天冬道,“安某先失陪。”说完又看了眼跟在身侧的陈思宁,道,“扰了大家的雅兴,本就让安某过意不去,不敢再劳烦宁小姐跟着受累。”
陈思宁听罢,心中虽不愿,却又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回了屋,作罢。
长欢便同安错,以及年年和身后尾随的两个丫鬟一道朝北面行去。
年年见长欢不时看向安公子,便道,“小姐,前面不远的听雨阁可以歇脚,不如您和安公子在此休息,我带他们去取金疮药来。”
“也好。若见了蓉姑姑,可问她,夫人那边是有上好的金疮药的。”
年年领命,便携身后的丫鬟们朝西院行去。
听雨阁中的丫鬟上了茶,长欢要了热水和干净布巾后,便屏退了左右。
安错毫不客气的在桌旁坐下,见长欢小心翼翼的解开那被血晕染的白手帕,放至一旁,又小心的将袖子往上捋了捋。
安错见长欢一脸的严肃紧张,似是有意要逗逗她,便假装道,“哎呦--”
长欢猛地住了手,僵在半空中,一脸关切,内疚道,“可是弄疼你了?对不起--”
只见安错突然左手一把拉住长欢的手,覆了上上去,邪魅一笑,道,“骗你呢,可是,心疼了?”
长欢满脸绯红,将手抽脱,又沾湿了布巾,小心擦拭那道半尺来长的伤口,低头道,“为什么不躲开?你明明可以躲开的...”
安错却突然凑近她的脸庞道,“若非如此,又如何能和林小姐再见?”见长欢脸更红了,顿了顿,又道,“若是林小姐误伤了安某,又怎好意思不出府探望一二,我说的可对,林小姐?”
长欢抬头,见她盘算到了将来,半是愠怒,却半是心疼,道,“你真是疯了。这般只顾盘算,一点都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
“我确实疯了,谁让你先是扰了我的心,现下一日不见你,连脑子都被你这般逼疯了。”安错一把抱住了长欢,认真道,“我想你了,阿欢。”
长欢何尝不怀恋这个怀抱,只是眼下谢家耳目众多,她还是推开了安错,不禁好奇道,“你怎么成了那沈小姐的救命恩人?”
安错从怀中拿出金疮药递了过去,道,“先上药。”
长欢见了这药,知晓她没有早点拿出来,是为了避开年年和那些下人,随即开始小心的为伤口涂抹药膏。
安错看着这么认真的长欢,柔情满怀,笑道,“我本是听了你的话,要出城的,只是发现那晚跟踪你的人,在跟踪侯府小姐。在城西寒江寺外,正好有山贼,便顺道救了那沈思宁。”
长欢猛地抬起头道,急急道,“你是说,那些跟踪我的人,也要对沈小姐不利?”
安错摇了摇头,道,“那些人,是侯府的暗卫。”
“沈家侯爷派人跟踪我?”长欢不解,也想不明白为何。
“侯府的暗卫,可不一定是侯爷的人。”安错说完,思虑到这事可能与江夏王有关,见长欢一脸凝重,又不想让她多虑,便道,“这件事,我还在调查,你且放宽心,一切有我。”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告诉我。”
安错心中自是矛盾,这些年来林家将长欢保护的太好,有很多事她不知道,可江夏王与林家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只要她在一日,必要保长欢一日。安错微笑着宽慰道,“待你下次来看我,我再告诉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