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心墨晚/官匪(65)
“蓼蓝姑娘安然,放心。”
听到贾卿的话,林墨晚慢慢闭上了眼睛。
虽醒了过来,林墨晚的身子还是十分虚弱,尤其是手腕处的伤口,一直不见愈合。贾卿倍感怪异,前去寻问白容,白容便将这几日自己为林墨晚疗伤的疑惑全盘托出。
刀割手腕的伤口虽深,但终是皮外伤,上药包扎后,慢慢就会愈合。何况,他还用了九天宗特制的上好金创,一般不过三五日伤口便开始愈合。
可林墨晚的伤口,自始至终没有一点愈合的迹象。
伤口无法愈合,血流无法停止,如此下去,林墨晚迟早会因失血过多而死。白容只能向她体内输入一份内力护住心脉,再用白芨暂时止住流血。
贾卿立刻想到了那把匕首,还未开口,白容便猜到了她的心思,道那把匕首无毒。
一旁的红烟坐下,倒了一杯茶,道:“手腕是她自己割的。”
贾卿一惊,眉头紧蹙。
“伤口先深后浅,刀口朝内,很明显亲手所为。”红烟解释完,望向贾卿,“再加上蓼蓝姑娘唇边的血迹,你还不明白?”
白容解释道:“荒漠之中,焦金流石,无食尚可,无水怎能撑过这些日头?”
所以她匕首割腕,以血代水,身受重伤的蓼蓝才得以保住性命。
可贾卿看见了那一掌,破皮入骨,又正打在肩头心胸,能护住心脉、保全性命已实属不易,怎能痊愈得如此之快?才不过两日,醒来便已痊愈,贾卿问白容二人,二人同样感觉蹊跷。
虽发生的一切太过怪异,但贾卿眼下无心理会这些,她只关心如何治愈林墨晚的伤口;还有,究竟是谁一心对付林墨晚?为何?
又过了五日,在贾卿、白容的悉心照料下,虽然手腕伤口仍旧没有愈合,但林墨晚终于能下床行走。
趁着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贾卿便陪林墨晚到客栈外高台闲步。
依着栏杆,一步一步,林墨晚慢慢向前,贾卿紧张得跟在身后。走了一会儿,身体有些吃力,微微踉跄一下,贾卿立刻冲上前,用力将林墨晚拥入怀,紧紧握住她的手。
林墨晚笑笑,站直身子,安慰道:“公子,墨晚无碍。”目光看向两人紧握的手,眼神示意贾卿放开。贾卿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一眼,却握得更紧了。
如此举动,让林墨晚恍然若梦。
可纵使心中欣喜若狂,理智依旧无法被欺骗。贾卿这般亲近,皆因自己身受重伤,所以对自己半分怜惜,半分愧意,而非钟情。
因为,她至今不曾得到贾卿的答复。
她也不会再问了。拖着这样残破、虚弱的身体,若再去问,无异于以命相挟。哪怕如愿以偿,得到期盼已久的答复,那个答复会有多少出于真心?又有多少出于同情?
林墨晚温柔轻笑,缓缓抽出自己的手,从贾卿怀中移开,道:“我想自己走。多加走动,才能早日痊愈,公子不必担心。”
贾卿后退一步,却还是不放心,叮嘱道:“不可劳累。”
林墨晚乖巧笑着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好一会儿,林墨晚虽磕磕绊绊,但靠自己走到了高台中央;一脸自豪得转过头冲贾卿欢笑,宛若孩童洋洋得意,令贾卿不由得宠溺一笑。
两人就这么互相望着,相视而笑,仿佛沉入彼此的笑容之中,但愿长醉不醒。
而在屋顶啃着鸡腿的红烟眼中,只看见两个呆子一动不动,对视憨笑,属实蠢钝。
本想偷听两人对话,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回头好让白哥哥夸奖。结果就看见两人拥抱、走路、傻笑,啃完鸡腿的红烟拍拍肚子,无聊得侧身躺下,睡眼惺忪,不多时酣然入梦。
屋檐下,高台上,傻笑的二人这才清醒过来,坐下。
贾卿沏了两杯茶,放置林墨晚与自己跟前后,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自初遇开始,这一路相识,贾卿与林墨晚相处,两人都感觉自在舒服,从未有过今天这般死寂的尴尬。
余光一瞥,见贾卿正不自在乱动,林墨晚越发心慌,抬手碰到茶杯,用手指转来转去,思量该不该开口,她不想贾卿为难。
而贾卿见她手转茶杯,便感受到了她的局促不安。虽二人皆手足无措,但贾卿到底不想她不自在,猛地端起茶杯,犹如喝酒一般,一饮而尽。
不想,二人同时开口说道。
“公子此番如何……”
“我喜欢你!”
第45章九天宗(二十二)
啪嚓一声,林墨晚的茶杯摔碎在地,吓醒睡在屋顶上的红烟。
一个鲤鱼打挺,迅猛起身,身下的瓦叮里哐啷滑落。没有支撑物,红烟的身子开始逐渐下滑,惊恐的喊叫声撕破尴尬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