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你怎么来了？”裴苒连忙环视一圈四周，担心是青一门的人找上这来。

“就我一人，你不用担心。”

裴苒还是想不通她们已经十分谨慎不留痕迹地逃到这里，但怎么还是被沈芊芊给找到了，她一脸哀求地看着沈芊芊，刚要开口求她别把这事说出去时，沈芊芊已经看出了她的意图，心中一寒，道：“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们在这的。”

“可你既然都能找到我们，其他人也能找到，不行，我们要立刻立刻。”

沈芊芊抓住了要走的裴苒，掌心一热证明这个人还在自己身边，她竟然觉得心安，一用力把裴苒扯了回来：“他们找不到的，我是从青一门一路跟着你们到这的。”

“从青一门？”裴苒不敢相信，“那你这几天是在哪过的夜？”

“在山下的一家农户家中借宿了一晚。”

两人肩靠肩并排坐着，沈芊芊异常珍惜这二人独处的时间，一想到离开自己裴苒就要去和钟离嫣亲近黏在一起，她心里就一阵难受，难受到难以呼吸，她试过将裴苒从记忆深处抹去，但实在没办法做到，她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映照着裴苒的影子，她越是想把这影子赶出去，反而越清晰。

所以她去找了裴苒，但被人通知她被囚禁，谁都不能见，她只能隔着房子远远地看着，直到那天裴苒被白芜尊带着去到了钟离嫣所在的屋子，她看见裴苒身上没有太大的伤口，也就放了心。

再后来，就是裴苒被押解到真龙殿门前，她一路狂奔赶到时，钟离嫣已经自废修为只为保裴苒，她在心底感叹这二人爱得深沉，青离尊爱得伟大，她能为了裴苒废了自己几十年的修为，可自己呢，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她只能远远瞧着，瞧着裴苒挣扎着抱住钟离嫣的手臂，求她不要为了自己做这种蠢事。

沈芊芊在那么一瞬间，似乎有些放下了。

她们爱得深，为什么要拆散她们？

可后来，她看见那把剑要伤到了那二人，情急之下只能把插在地上的一把大刀扔了过去，救下了钟离嫣。

青离尊无事，这样裴苒就不会伤心了吧。

可往后的事却越来越不受控制，落华尊陷害裴苒召了邪灵，所有人都调转剑锋对着裴苒，说她是妖女，说要杀了她。

再后来，她看见了青离尊门下的弟子们纷纷上前护住了她二人，她不再犹豫，同样提了剑冲上去护住了裴苒，帮着他们逃了出来。

沈芊芊那时站在青一门门口，看着他们一路往下，想了又想，回揽芳居拿了些值钱的东西和银钱，匆忙追了上去。可一路上，她不敢贸然冲上去打招呼，毕竟那日在仙林峰的事，她说不介意是假的。

裴苒扔下她，去找了钟离嫣。

要不是红岱出来的及时，她说不定会命不保。

她怎么能……那么狠心？

裴苒身子十分僵硬，她犹记得那时沈芊芊绝望的眼神，她扔下她跑了，无情无义，冷酷决绝，并且从仙林峰回来，她就被□□，甚至都没去见过她一面，也不知道她伤好得怎么样，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她愧疚至极，但现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也不乞求沈芊芊能原谅自己，她就活该被她恨的。

“师姐，我……我，对不起。”

“你是说那日在仙林峰的事？”

裴苒垂眼点头。

“可是我还是很伤心。”

裴苒抬起眼来看着她，虽然她擦得快，她还是看见了沈芊芊脸上滑下的那滴晶莹剔透的泪。

“我，我没什么说的，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都没话说，是我对不起你，要是真有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只要能赎罪。”

“你怎么能走得这么绝？”

裴苒吐不出一个字来，她耷拉着脑袋，但因为刚刚睡得随性，后脑勺的发毛茸茸的，乍一看还有点可爱。

沈芊芊即使心里再多怨气，此时竟也恨不起来。

她对裴苒的爱远大于恨。

“我也会死啊裴苒。”沈芊芊说。

裴苒还是没说话，她总也不能告诉沈芊芊，她是这个世界的女主，怎么可能会死，女主都死了，这书怎么写下去？总不能突然就变成了袁津歌升级打怪兽的男频文吧？

总之这话是不能当着沈芊芊说的，反而会让对方觉得她是个满嘴胡话的撒谎精。

“师姐，那你现在，好些了吗？”她憋了半天，还是担心沈芊芊的身体，也不管她觉得自己是惺惺作态还是装模作样，能知道她的身体状况才是最重要的。

“已无大碍。”沈芊芊顿显失望，“不知为什么，每次受伤，我都好得很快。”

那是当然，你是女主，天生异质当然比别人好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