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苒，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左右他人的思想吗？他们要做什么，是他们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裴苒冷笑着：“华无歇，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折磨她，她与你几十年好友，处处帮扶，你果真是没有良心的。”

“恨吗？恨就对了，可你有能力杀了我吗？”

裴苒双眼空洞，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抽出匕首，扎进了华无歇的胸膛。

华无歇胸口一阵刺骨的剧痛，他抬手要反击，裴苒却不着痕迹地躲开，身子直直地往下坠。

可那意料中的□□坠地的声音并没传来。

辛九接住了她。

裴苒脚一沾地，立马扒开人群冲上去护住了钟离嫣，可那些蔬果一直不断地砸来，她的背像是被砸出了一个洞，她低头去拨钟离嫣的发，只看见她一双绝望茫然的眼睛。

“师，师尊……”

裴苒喉咙里仿佛堵住了一块石头，她说不出话来，眼泪啪嗒往下掉，抱着她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裴苒，是你来了吗？”

“是我，师尊是我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钟离嫣却一把拽住了她胸前的衣服：“你来做什么，走，现在就走，离开这里！”

她的语气愤怒至极，一边说一边把裴苒往外推：“你来做什么，华无歇到处在找你，你为什么要来。”

“师尊在哪我就在哪，黄泉路也一起走。”

“你疯了。”

“我是疯了。”裴苒回头看着那群脸色变了的人，“吓坏了吧，师尊在这等我，哪都不要去，我去去就回。”

“回来，裴苒你回来！”

裴苒却不听，辛九颤抖着飞到她手里，那双原本鲜红的宝石双眼此时变成了两团黑色的恐怖宝石，众人见状纷纷亮剑，指着她。

“召邪灵的是我，我承认，可杀那二十三人的不是我，我不会认，我师尊自始至终与这件事毫无干系，你们听信谗言，趁我不在的时候，欺她辱她。”

她颤抖着身子一步一步往前，神情木然。

“我把你们的脸一个一个都记住了，我今天杀不了你们，就是追到这三界之外，也非要取你们性命。”

众人一阵骇然，裴苒每往前一步，他们就退一步，直到有人喊道：“我们人多，还怕这个妖女不成吗？杀了她！”

这一声十分鼓舞，众人提剑便要冲上来，可一见她手中那把已然入邪的辛九剑，便又添了几分犹豫。

他们怕的不是裴苒，是辛九。

“我先上，一群鼠辈！”

这人话一出口，便提了剑朝裴苒劈去，裴苒微一抬眼，抓着辛九砍掉他的佩剑，接着一脚便踹在他胸口。

众人微微一愣。

裴苒双眼红得滴血，辛九不停地颤动着，那就像是一种久经沙场的老将对征战的狂喜，突然，这原先晴的很好的天说变就变，无数的鬼魂从四面八方涌来，遮天蔽日，纷纷朝裴苒身上扑。

他们穿过裴苒的身体，近乎是给裴苒致命的一击，裴苒登时站不稳，半跪在地上，用辛九勉强支撑着身体，任由着这些恶鬼穿过她的身子，在空中飘荡。

“都还愣着干什么，趁她还没把这些恶鬼召集在一起，先把这邪物杀了！”

现下这些人已然乱了方寸，听谁说一句便像是听了什么命令一般，纷纷像傀儡一般举着剑朝裴苒扑去。

可是裴苒没有动，她忍受着这巨大的钻心痛，根本站不起来，她的一双眼不再圆圆的可爱，那张脸上满满是怨恨的黑气，眼看着那些刀剑刺到眼前，她只双眼一瞪，临近的数人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飞。

华无歇的嘴角逐渐上扬，他确实还小看了裴苒，原先以为她与郁婕会一样，但裴苒显然比郁婕高了一个层次，他们现代人到了这种灵力充沛的修□□，那比这个世界的人低了许多的体温，是修炼的最好辅助，这也是他近几年迅速反超钟离嫣，成仙门翘楚的原因。

如今裴苒一刻入邪，这力量比他想象中的要强许多，可裴苒现在还未造万鬼侵蚀，等他把裴苒扔进无形渊里，势必能引出裴苒心里的魔。

他这么想着，笑出了声，当年郁婕不肯为了钟离嫣进无形渊，所以才弱到被钟离嫣一剑就斩首，如若这人换成裴苒，他相信钟离嫣肯定不舍得杀了裴苒，到时他便能带着裴苒屠遍仙门十三家，成这修真界真正的王。

钟离嫣双手无力地撑着地，她看向了在那酒楼中站定的华无歇，他一脸肆意，看着裴苒的眼珠转都不转，那双眼里写满了他的贪婪，他就等着看裴苒入邪，如今正如他的意。

她用力往前爬着，这些恶鬼见有人近身，纷纷护住裴苒，将她掀翻，不准人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