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嗯,”荀妨藴一边往车子钻一边问道:“小可吃饭了么?”
“芒可小姐已经吃过饭了,刚刚上楼去休息了。”保姆这么回答。
荀妨藴沉思了半响,道:“她有没有问我今天怎么那么晚回家?”
“没有啊。”保姆笑道:“芒可小姐吃饭的时候一直在你的采访呢,节目播完才上楼的。”
听闻这话荀妨藴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原来她也不是不在意自己啊。
“我知道了。”荀妨藴轻咳道:“我一会儿就到家了。”
“好的,这边帮你做些宵夜。”
“嗯,麻烦你了。”
夜晚的城市还沉溺在霓虹的海洋,从电视台往家里去的一路上荀妨藴没有做停留,绕过七七八八的旧城区,开往自己的家。
‘咔擦——’
在车停下来的时候,保姆就把门打开,看着荀妨藴从车上下来就说:“饭菜已经做好了,是现在吃么?”
“等一下吧。”荀妨藴把自己的包递给阿姨,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卧房,问道:“小可睡了吗?”
“应该没有。”保姆把门带上,说:“刚刚芒可小姐还让我帮她倒杯牛奶。”
荀妨藴点了点头,刚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放在桌子上贴满了邮戳的包裹,问道:“妈又寄来东西了?”
“今天刚到,芒可小姐说要等你一起拆。”
荀妨藴轻笑了一声,然后走过去拿起包裹掂量了一下,发现并不是很重,就说:“我带上去拆吧,时间也不早了,阿姨早点休息吧。”
没有等保姆回复,荀妨藴就拿着拆信刀和包裹一起上了楼。
走廊的小夜灯即使在不开灯的情况下也不会让人看不见脚下的路,荀妨藴一路往上走,在走到自己和芒可的卧室时停下了脚步。
她看到卧室的房门没有关紧,虚掩着的房门里有一束昏黄的灯光,似乎有人在等着某人一样。
喧闹的城市里回到家总有一个人在等待,即使再累再苦也会在哪一瞬间烟消云散。
荀妨藴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理解那种感受,就好像是现在,在忙碌了一天的工作之后,芒可还会乖乖的坐在床边等着自己回家睡觉。
那种感觉,很让荀妨藴满足。
吱吱呀呀的推门声引起了芒可的注意,她抬起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荀妨藴,忍不住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荀妨藴轻笑着走了进来,道:“刚来,阿姨说你准备睡了?”
芒可笑弯了眉眼,拿起手中的厚重书本晃了晃:“我在看小说呢,正好可以一边等你。”
看到荀妨藴走了过来,芒可挪了挪位置,把床边的位置留给她,也刚好看到了她拿着的那个快递。
“你怎么把它带上来了啊?”芒可合上书本,起身凑到荀妨藴身边:“我还想等明天和你一起拆呢。”
荀妨藴把箱子放在膝盖上,拿着拆信刀:“今天也可以拆,正好我也想知道妈这一次去了哪个地方。”
银白色的拆信刀划破包装好的牛皮纸,在棱角处划开一个口子,沿着那道口子往下滑动,瞬间包裹着盒子的牛皮纸就散落了下来,露出里面红漆烤皮的小箱子。
芒可趴在荀妨藴的肩膀上看着那好看的箱子问道:“这是什么啊?”
荀妨藴拿起来打量了一下,看到小皮箱正面有一个金属按扣,拇指在那按扣上轻轻一按,就听到‘咔哒’一声,皮箱就打开了一道缝。
缝隙里散发出来的玫瑰香味让两个人都有些吃惊,随着皮箱的打开,芒可看到在永生花的包围下,一个蝴蝶标本装裱的相框在箱子里,那金黑色相间的蝴蝶活灵活现,灵动到几乎以为是活着的。
而在那只蝴蝶下则用美丽的花体写着一个词——Battuspolydamas。
荀妨藴看着那标本相框忍不住回头看了芒可一眼,凑上去在她耳边说:“金边燕尾蝶,这是妈寄给我们的。”
看着那美丽又安静的蝴蝶标本,芒可眨了眨眼问道:“为什么妈会送我们蝴蝶标本?”
永生花和燕尾蝶放在箱子里,美丽的就好像是一件艺术品。
荀妨藴轻抚着那相框。
每一个蝴蝶想要破茧而出需要融化自己的身体,除了必要的器官之外全部都会变成新生的给养,这种几乎是‘重生’的痛苦换来的才是全新的世界。
荀妨藴知道自己的母亲还是很在意自己沉睡的那几年,自己也不能让她失望,这全新的世界她也想好好的感受。
和自己最重要的人一起。
芒可看她一直摸着相框不说话就很好奇,身子趴在荀妨藴的身后,蹭着她的后背。
“我好困啊,”芒可撒着娇说:“你上了一天的班不累么?我们一起睡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