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锦如晔GL(48)
如今再望向门楣牌匾上的‘雯华’二字,总算知道这是谁的字迹,又是谁的闺中小字。
雯华若锦。
当之无愧的好名、好字。
拓跋珺深陷着眉心,将所有事情前后细想了一翻,眼底逐渐浮现一层疑虑。
“公主不进去了吗?”兰雅疑惑询问。
她松开掌,沉声道:“先回宫。”
回到宫中,拓跋珺遂秘密派人将房三娘的夫家连根刨底调查仔细。
这一查,便耗费了一个月之久。
第32章 未尝不可(二)
时秋。
金风送爽,万里无云。城内银杏黄叶灿灿纷纷,城外黄栌枝云如火如荼。
不日,拓跋珺再次出宫,特意将自己穿得素雅端庄一些,俏丽如三春之桃,清素犹九秋之菊,突然出现在雯华书坊。
房三娘和司马姀一时没认出她,目光惊艳地打量片刻。
“房姨可还记得我?”拓跋珺明眸含笑,拍了拍腰间的鞭子。
司马姀惊异道:“你是元公子?”
拓跋珺点头:“是我。”
“你……你是女子?”司马姀再三端详,确认是女子无疑。
“以前为了行事方便,所以打扮成郎君姿态。”她解释着,目光观察三娘反应。
房三娘欣赏有余,柔声道:“多年不见,女郎出落得这般丰姿冶丽,着实叫人惊艳。”
“房姨谬赞了。”拓跋珺表现谦虚。
司马姀随口一问:“女郎想看什么话本,我去给你找。”
“不,不必了。我……”说时,她目光漂浮,面露一丝难色。
“女郎是有事要找三娘?”房三娘是个心细的人,何况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多年都没再出现过的人忽然现身,必然有事相求。
拓跋珺咬了咬唇,犹豫一瞬,凝声说:“确实有一事想请房姨帮忙。”
司马姀蹙了蹙眉,看向三娘一眼,这能有什么事是旁人不行,却只有她们可帮?
拓跋珺开门见山道:“房姨可记得当年,我曾与你打听过的锦公子。”
闻言,房三娘面色一紧,但成熟地控制自己的意外。司马姀反应比较大,诧异得两边眉梢都挑得老高。
“你怎么……”她准备追问。
房三娘投去一个眼神,司马姀当即住口。三娘抿唇略笑,看着拓跋珺温声问:“女郎是想再打听她的下落?”
与聪明人谈话果然不用费劲。
拓跋珺点头道:“实不相瞒,我对锦公子一见倾心。然当时我尚年轻不懂情爱何物,后来每每在房姨这空等着,希望与她再相遇,偏是无果的落寞令我幡然领悟。我也以为萍水相逢很快就能放下,偏执念已深,不与她说个明白难消此想。”
司马姀听得下巴都要惊掉下来了。
房三娘神态沉着,从对方要来打听,就预料会有这类的话。她温声宽慰道:“情缘之事总不由人,姑娘还年轻,迟早会看淡看开。恕三娘帮不了你,锦公子一家去了南朝这些年,非亲非故,我也不知她的去向。”
拓跋珺没指望她能开口答应,于是说:“打听的事自然不能劳烦房姨,房姨只需告知我那公子原先住哪,姓甚名谁,我好派人去查。”
房三娘没接话,默然以对。
司马姀会意,反劝道:“事隔这么多年,按她那岁数肯定已经成家,女郎若冒然去打扰,只怕会惹人不安。”
“两位放心。”拓跋珺肃然正色:“她若已成家,我绝不坏她幸福。”
司马姀哑了口,头一回遇这档子事,没有经验应对。再者性子直,临场敷衍两句可以,不着边际瞎编乱造那套她实在说不出来。
房三娘暗自叹了一气,继续编谎又能撑多久,编来编去到头来总是难圆自说。她便面色凝重三分,坦白道:“元姑娘,请你见谅,是三娘之前骗了你。其实锦公子是如假包换的红妆,并不是儿郎。”
听到这句话,拓跋珺象征性的惊讶呆口,总算逼她们说实话了。
“锦儿自幼体弱多病,当年失约与你就是因为突然生了场风寒,在家中静养大半个月方好转一些。后来家人就将她送去南朝,在那里适合养病。”谈到旧事,三娘眼神都变了,道不尽的心酸与感慨。
拓跋珺面上怅然起来,低叹道:“原来那时候她是生病了……”
其实这件事情,她已经从孙大夫口中得知,除此之外能打探到的无一遗漏。
“当时女郎又是俊生装扮,一个郎君与人打听深闺姑娘,总归不好。”房三娘言尽于此,说出这件实情应能打消对方的念头。
拓跋珺却神情一点一点地在凝聚,化为最终的无坚不摧:“我不介意。”
“什么!?”司马姀像没听清。
拓跋珺目光坚毅地扫过她们,复道:“她是红妆也好,儿郎也罢,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