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看了她一眼,哼了声。其实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听了萧暮雨的话十分干脆,立刻扭头就走,根本连地上的五个人头都没管。
而就在他们走了还不到三米远时,一阵风裹着水汽忽然从前后两个方向席卷而来。
这风来得很急,而且十分诡异,竟然是从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吹过来的。风带起一地灰尘和落叶,飞旋着往一行人脸上刮去。
沈清秋迅速回身拉住了萧暮雨,用身体挡住了灰尘,又抬起袖子护着她。
“小左,苏瑾站过来不要分开。”她提醒着身边的人,快速道。
苏瑾刚应一声,唢呐声,锣鼓声裹挟着风一起吹了过来,同时萧暮雨鼻端又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有腥味,还有浆糊味道。”萧暮雨握紧手,提高声音提醒身边的人。
沈清秋点了点头,想到一件事又开口道:“你们都听到了吗?”
“听见了,唢呐声,正在往我们这边来。”陈楷杰被迷了眼,揉着眼睛紧张道。
“我也听见了,可是萧队,副队,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唢呐声好奇怪啊,感觉……”
萧暮雨被沈清秋护在怀里,并没有被风沙侵袭,再加上她五感敏锐,在左甜甜说的同时,就补充道:“有两种唢呐声,一前一后都在往我们这边来。”
这话一出苏瑾他们心里更是一惊,心里也再一次提了起来。
他们连忙沉下心仔细听了听,因为越来越近,他们的确发现前后都有唢呐声,而且奏的乐截然不同。
唢呐虽然是传统乐器中很少有人学的,但是它的用处和地位没有人不知道,因此即使不懂唢呐到底吹奏什么乐曲,可是它到底是表示喜庆还是哀婉,他们都能听出来。
当下陈楷杰不自觉吞了口口水,声音发紧道:“一边是喜乐,一边是哀乐。”
风还没停,两边的小路陡然模糊起来,根本看不清那边的状况。
只能感觉到一边腥湿,一边阴冷的风,带着各自的唢呐锣鼓声不断逼近。
萧暮雨脸色也有些难看,她看着眼前的局面,喃喃道:“我们都猜错了,他们心很大,目标不只是我,是我们两个。”
沈清秋心跳也在这越来越靠近的诡异唢呐声中,越跳越快。
沈清秋眼里晦暗之色越发浓,阴郁冷酷:“所以他想享齐人之福吗?”
萧暮雨摇了摇头,“是红白撞煞。”
萧暮雨这几个字一出,左甜甜三个人后背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忍不住往她们身边靠了一步,紧张道:“红白撞煞,是……是什么意思?”
沈清秋脸色同样很难看,“红白撞煞,本来是指送葬队伍在路上遇到了迎亲队伍,如果死者和新娘八字相冲,就是最大的忌讳。这样相碰后,死的人不得安生,出嫁的女人,喜事也要成丧事了。”
“如果是红事遇到白事就算了,就怕白事红事,它根本就是一回事。”
其他几个人听得浑身发毛,“这一回事是什么意思?”
“冥婚。”
萧暮雨这话才说完,五个人顿时就看到了两个队伍从前后两个方向缓缓走了过来。
一边喜气洋洋锣鼓通天,那送亲的队伍为首的四个吹唢呐,举喜牌,身后八个红衣男人抬着花轿。
所有的人一身赤红衣服,都是纯正的大红色,甚至没有任何其他颜色和花纹,再加上他们全部脸色惨白双眼无神,更让这红色喜服变得比丧服还让人觉得可怕。
他们似乎没看到五个人就在前面,木讷地往前走着,双眼看着前方空洞无比。
那一张张白得就像石灰粉一样的面容,生生让这个队伍没有半点喜庆,只剩下浓浓的诡异和死气沉沉。
另一边的人同样是四个人为首,两个吹着唢呐,另有两个手里拿着哭丧棒,满脸笑容。
他们边走路边左右迈动双腿,仿佛在跳舞,看着疯疯癫癫的,比后面送亲的还要欢喜。
四人身后跟着的同样是八个人,抬着一副黑色的棺材,此时那棺木里正在往外不停滴水。
这批人浑身上下是一身孝服,头上披着麻布腰间系着麻绳,脸上同样也是白的像涂了石灰粉。
最让人觉得诡异的是,虽然他们都看着不像活人,可好歹都是人的样子,唯独有一个在旁边扶棺的男人,是一个纸人。
等到它们靠近,沈清秋和萧暮雨都认出来,这就是那天晚上突然折返来找她们的那个纸人。
两拨队伍丝毫不管萧暮雨他们五个人,就像没看见他们,越逼越近。
沈清秋和萧暮雨当机立断,迅速握紧了武器,陈楷杰和苏瑾左甜甜也蓄势待发,五个人快速往一边退,想要避开他们。
看着他们往一边退,两支队伍里的人也没反应自顾自走着,最终两个队伍迎面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