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番外(326)
“在逼死我师娘这件事上,他可是‘奇功一件’!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已居心不良!”余惊秋目光深沉。
余惊秋又向陆元定道:“师叔,你不是诧异我回宗至今为何对瑶儿的事从不过问。只因我心中有数,知道的比你们还多。这信原是李长弘收罗来的,李长弘和楼彦利益纠缠,李长弘信不过他,将这些把柄捏在了自己手中,给瑶儿搜了出来。瑶儿猝然离宗,就是因为这些信。她骤然知晓两位师叔的真实面目,不知宗内还有谁可信,为了不步我、郎烨和楼镜的后尘,冷不丁就遭人陷害了,也为了护住这得来不易的证据,才会想要离开。这天底下,只有一个人,将信放在她手上,才能令瑶儿安信。”
陆元定情不自禁念出那个名字:“楼镜。”
狄喉听到云瑶离宗的缘由,对楼彦和李长弘的怒火烧焦了他的五内,强忍着没有发作,心神都颤着,期盼着先问余惊秋道:“师姐,你从哪里得来的信,见着阿瑶没有?”
余惊秋心中不忍,也不得不实话实说,“我没有见着她,这些信辗转交到了楼镜手中,我从她手里得来的。”
狄喉一点期盼落空,失神道:“她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再和我商议,她为什么要独自冒险。”
狄喉喃喃念叨着,眼中泪光闪动,眼圈血红,瞪向楼彦,凶狠的恨不得活吞了他,厉声道:“楼彦,枉我们敬重你如师如父,你害苦了我们,将我们逼到这个地步,你简直不是人!”
他想到即便是将楼彦千刀万剐,纵消心头之恨,回不来的人依旧回不来了,几乎痛得呕血。
众人被这凄厉痛苦的声音激得寒毛直竖,以别样的目光注视着楼彦。
余惊秋手握着三毒剑,气势压人,“算计亲嫂,谋害师侄,所谓的谦逊温良全是虚假,实际不过是个佛口蛇心的伪君子!楼彦,你说我背叛宗门,勾连了外人,当场打死也不为过,你呢?你又该当何罪!”
楼彦大笑一声,“你口中‘聂禅真正的恩人是我’,不过是一场揣测,可有实质的证据,若没有,所谓的我是主使,谋害你和郎烨也不过是你的臆想。至于和大嫂的那些信,第一封确实为我所写,只因我不认同大嫂做法,有了情绪,所以才言过其实。而将这事隐瞒下来,是做得不妥,本心也不过是不想打扰了大哥闭关,害他走火入魔,谁知事情发展到之后会如此不可控。至于之后那些信,谁说只有我一人知道,宗里来往的信件由谁打理?这些信又是怎么到李长弘手上的?且看焦岚的信件并非原件,而是由人誊录的,就可以知道这些信另有人拆看过。李长弘要伪造信件,与大嫂通信也并非不能。你怎么就论定了是我要害大嫂?”
“楼彦,你别想把这屎盆子往老夫脑袋上扣!”外头中气十足一声断喝。李长弘出现在水榭外头,身后跟着周望几名弟子。他葛麻宽衫,发髻凌乱,一把干草似花白的胡子支棱着,形容狼狈,精神却十分的好,眼中精光闪动。
楼彦脸色遽变,像是被刺痛一般,身子缩了一下,回过头去瞪着李长弘。
余惊秋道:“李长老来得正好,楼彦提及你,要和你对峙呢。”
还不待李长弘开口,楼彦便说道:“李长弘身为囚犯,昨日又遭劫狱,来回折腾,精神不济,只怕神思不清……”
李长弘一掀门口弟子拦路的胳膊,跨进水榭来,讽笑道:“怎么,你怕我将你那些事都抖露出来。你原来也是怕的,昨晚又何必做的这么绝。你既然要我的命,那你也别想好活,咱俩一起下地狱。”
楼彦阴狠的目光盯了余惊秋一眼,咬牙对李长弘道:“我看你是在牢里待的失心疯了,不知在哪里受了有心人的挑拨,到这里来和我为难。李长弘,你中了人的圈套了!”
“你的狗腿子我还不认得?都到我面前露獠牙了,楼彦,我眼不瞎!”李长弘眼珠暴突,眼中是要玉石俱焚般癫狂的赤红,“今日开诚布公,各位不妨将那些奸恶的,见不得人的事都讲出来,哪个是赤子身?谁也别瞧不起谁!反正我李长弘那点长短已经是人尽皆知,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楼彦道:“你果然是疯了。”
“就如你嘛,楼彦,你很多事,我都知道!我俩是一条船上的人,知根知底。”李长弘嘿嘿冷笑两声,“焦岚那些信确实是我誊录的,可我一字未改,对照你去的信就可以知道。我之所以誊录,是因为你实在谨慎,极容易发现端倪,不得不将原件给你。至于你写的那些信,你说是我伪造?放屁!楼彦,你可知道我不止有你的信件。那段时候特殊,各弟子收取送走的物件,我都登记造册,如今册子还在藏书阁里封着,你若不服,去藏书阁里找来,看你那时候是不是在和宗外频繁通信往来!你聪明,信外套了信,假意将信寄给许州城一户商户,实际是叫商户替你送信,可惜,百密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