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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歌+番外(246)

作者:太阳菌 阅读记录

阿难离开后,月牙儿走到榻畔,向楼镜道:“我叫月夕,你可以唤我月牙儿。”

楼镜答得沉缓,没有情绪,“楼镜。”

月牙儿看看她,又看看余惊秋,笑道:“我认得你,山君向我说起过你,你是她的师妹,对不对。”

楼镜眸光一晃,少顷,还是抬起头,向月牙儿看去,问道:“她说我什么?”

“她说你……”月牙儿狡黠地一笑,“她说你什么,待她醒了,你自己问她罢。”

惊秋甚至连她的事也会跟她说。

“我知道你不肯走的,我把翁都借你,免得你着凉了,你要是折腾得自己伤势加重,我师父要生气的。”月牙儿打了个手势,白虎乖觉地走到楼镜身后,往下一趟,露出柔软的肚皮,围绕着楼镜,热烘烘似暖炉。

“多谢……”楼镜回首道谢时,月牙儿已经出了门去,楼镜靠住了白虎,开始觉得疲倦异常。

确实如阿难所说,余惊秋一时片刻醒不来,楼镜等她清醒,足足等了六日。

那日,楼镜白日去瞧她,人没醒来,被韫玉勒逼着回去歇息,躺在床上,抵不过身体的困倦,睡了过去,夜半醒来,月入中天,她出了房门,见到院子树下,坐着一人。

楼镜心急跳了两下,快步下楼,走近时,脚步却不由自主放慢,走到桌旁,看着向月而坐的人,问道:“我该你唤你余惊秋,还是该唤你寅九?”

桌上放着一块玉佩,玉佩从中断裂成两半,被红绳绑在一处,余惊秋将它收回袖中,说道:“寅九是我,余惊秋也是我,名字罢了。”

楼镜坐到一旁,声音沉闷,“你大可以用真面目去见我。”

“几年前,我们还在虎鸣山上时,你跪在书房外那会儿,师父召见我。”

楼镜诧异地看向她,不知她为何忽然提起这样一件事。

“似乎那时候师父就预料到自己时日无多,他担心自己一走,我们再无依靠,他嘱咐我,我们师兄妹间要互相帮持督促,师父对我说,他总放心不下你,害怕你误入歧途,也怕你的性子太孤傲,踽踽而行,所以把你托付给我,若有朝一日,你真的误入歧途,由我来劝导你回归正途,若是尽力而为不可得,也就毋须再手下留情。”

楼镜霍地起身,木然瞪了余惊秋半晌,忽然冷笑了起来,“所以你是来监视我,来杀我的?你本不用这样大费周章,你来问我一句,我会不告诉你么。”

“人心险于山川,若你误入歧途,想要瞒我,又怎么会让我看出来。”

余惊秋将血淋淋事实刨开来,他俩人经过这么多事,怎会再对人毫无防备。楼镜颓然坐下,苦笑一声,“你说得对。”

“赫连缺的人一直在追查我的下落,我出谷不久,就遇上了他的人,一来,为了避开他的耳目,二来,追着我的那行人收到了调令,要去风雨楼,我正不知道该怎样去验证你的本心,索性扮作了赫连缺的人,跟在你身边。”

楼镜心中苦涩不已,面上一派妖娆,倚着桌子,狠狠逼视余惊秋,冷笑道:“如今呢,师姐觉得我这个魔头该杀不该杀。”

答案早已可知,否则她就已经死在了死人庄里,只是关心则乱,她没有想通。

余惊秋回头看她,重伤初醒,还满是倦惫,楼镜在月下望着她的眉眼,心头一软。

余惊秋说道:“我知道你的难处,你有许多不得已。”

她说得如此恳切,或许正是因为她在身旁监视,亲眼经历过许多事,这话才如此踏实,不是空荡荡的一句虚话。

楼镜嘴上说着自己不在乎旁人怎么看她,那些流言蜚语,那些谩骂指责,再多当面的质疑,她也觉得无所谓,余惊秋这一句话却好似把她心底深处那些委屈全给掏了出来,难过到难以言喻。

她眼中发酸,几乎要落下泪来,只是旁边余惊秋还在,便感到现在哭太难堪,将眼泪忍在了眼眶里。

余惊秋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衣裳,站起身来,“我们师兄妹命途多舛,师父早有预见,前途坎坷,风雨飘摇,仅凭一人之力是难以走下去的,如今我们也仅有对方可信赖依托。”

楼镜面露悲色,说道:“郎烨师兄不在,云瑶师姐也……狄喉师兄怕是再难信我,下次相见,手足相残罢了。”

“阿瑶未死。”

楼镜神情错愕,紧紧盯着余惊秋。

余惊秋徐徐道:“药夫子从来没有分尸的癖好,他要折磨人,有千百种法子,若要羞辱各大门派,亦或是要引起你和各大门派的争端,也有千百种法子在尸身上做文章,分尸是最下等,就算是他要分尸,更不必将头颅拿走,多此一举,他大可以将头颅留在当场,如今那尸首穿着阿瑶的衣裳,头颅却不知去向,倒显得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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