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备胎后,我和白月光在一起了+番外(91)
话说着,选图案的时候她还是选了一盏带河岸小船的,标准水墨画的风格。
江雪鹤挑了一个带枫叶的。
两人提着灯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街上两边都已经亮起了灯。
店铺的高矮不一,屋檐也高低错落,还有两三层小楼的,也在高处挂起灯,仰头看像是要飞到天上去。
江雪鹤在旁边看雁归秋仰着头,都担心她会扭到自己的脖子。
“当心路。”江雪鹤拉了雁归秋一把,绕过前面一个小坑。
“我想到以前小时候放的孔明灯。”雁归秋回过神,也没放开江雪鹤的手,就用提着小灯的手大致比划了一下,“外面是纸糊的,在上面写字,一般用来许愿,可以全部写满,也有的只写名字,最后在下面点火,就会慢慢飞上去。”
那是前世的小时候。
雁归秋看着那些灯,确实有些恍惚,那些记忆太过久远,她原以为那些东西早就深深埋入谷底,不会有再见天日的时候。
但她还是想起来了。
那会儿她与母亲住在庄园别院,类似半软禁的状态,但她全无所觉,只觉得漫山遍野地跑起来自在又畅快。
附近小学里新年活动有放孔明灯的选项,夜间好几道亮光从操场飞上天空,一点点缩小,看起来壮观又浪漫。
她偷看老师的做法回来,也缠着母亲说想要放灯,母亲便放下手里的事,翻出了一叠纸铺在地上,跟她一起试着做灯。
当时弟弟还没多大,两三岁的年纪,就在那里出生,刚刚能走路,就咧着一张嘴在后面捣乱。
她拿着毛笔在纸上画了没一会儿就被弟弟一脚踩翻墨水,她恼怒地扭头,一看弟弟脸上一团黑,也忍不住笑,没一会儿就跑到一边跟弟弟闹作一团。
最后只有母亲认认真真地做着孔明灯,纸上写了几行漂亮的楷体,还是小孩儿的她也能看得懂。
其中一行叫“愿明欢喜乐无忧”。
还有一行叫“愿明宴一生无虞”。
那时候雁归秋还叫“明欢”。
那时候母亲还亲昵地叫她“欢欢”,而不是后来生疏的“明欢”,最后变成冷硬的“明总”。
天色暗下去,母亲带着他们到院子里,明明怕火,却还是叫孩子们站到一边,她一手拿着灯,一手微微颤抖着点上火。
一共三盏灯,都很成功,火慢慢烧起来,便鼓动地纸壁慢慢升上天空。
灯上那两行字始终正对着明欢姐弟。
一仰头就能看见。
最后火舌吞噬了纸壁,也只是叫那两行字做了一个缓慢地退场。
那会儿他们觉得烧了是喜事,寓意着愿望叫上天知道了。
后来再回头想,未必不是早有不详的征兆。
可那个时候,谁能知道相扶持着走出来的亲情也经不住利益的考验?
同甘共苦。
偏偏他们只能做到后半部分。
直到今生回想起那些记忆,雁归秋还忍不住在想——是不是她也同样索求过多,才将过去那些珍贵的东西一点点消磨干净了?
两不相让,只能是悲剧收场。
与其那样,不如她先退一步。
但心底又隐隐有些声音在说,最早的那些东西也不是她让出来的。
也曾有人无私地爱她。
也曾有人告诉她,撒娇哭泣都是她理所当然的权力。
只是后来才没有了。
就像曾经那些随处可见的灯一样,消失在了漫漫长夜里。
江雪鹤捏了捏雁归秋的手心,感觉到一片冰凉。
她干脆将整个手掌都贴上去,体温慢慢渡过去。
雁归秋回过神,才想起来笑,说起小时候在学校里放灯的后续:“后来有一个落到楼顶上,把别人晒在上面的床单给烧着了,还险些酿成了火灾,后来就不准人再放灯了。”
江雪鹤应和了一句:“安全第一。”
“是。”雁归秋说,“不过有时候还是觉得挺庆幸的,至少曾经看到过。”
江雪鹤说:“放河灯也是一样的。”
雁归秋跟她闲话:“不过河灯放多了应该也不太环保。”
江雪鹤猜测道:“应该是在下游统一拦了回收吧。”
雁归秋:“……”
雁归秋:“这样说起来就显得很扫兴。”
江雪鹤瞥她一眼,浅笑:“不是你先开始的吗。”
雁归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闭上了嘴。
两人没有再进什么店铺,一路走下来很快就看到河堤岸,河边挂的灯就少了很多,看起来要暗一些,但这会儿河面上已经飘了些花花绿绿的小彩灯,看着倒像是黑夜里的明星,飘飘荡荡格外有存在感。
河边几盏路灯下,隔不了多远便有卖河灯的摊位。
可以写点愿望塞进去,但这边没有代写服务,纸笔都要另外花钱,摊主负责帮忙塞和帮忙放灯,除了挑灯那一阵,全程都不让顾客碰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