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君她只想吃软饭+番外(121)
藏珠面色惨然,低喃了一声道:“阿娘……”阿娘将命火祭给了族地的时候她在,阿娘将自身躯体祭炼成傀儡时她也在,那个时候她多么恨啊,恨天帝、也恨自己的出身。可金乌一族都无能为力,更何况是尚且幼小的她?她的眼中溢满了泪水,怔怔地望着那熟悉的面庞,忽然间,她的身躯猛然颤动,她哆嗦着唇道,“不,你不是我阿娘,我阿娘已经死了!”
她撑着身体往后退缩,那双还残余着悲痛、不可思议等情绪的眼眸倏然间转向了越怀真道:“恶气?堕仙?”
越怀真蹙着眉点了点头。
那道身影因为藏珠的退缩一愣,继而发出了尖利的笑声,只是到了后面,那笑声变得粗哑和惨痛。原本有光影组成的面庞开始变幻扭动着,时而是金乌公主、时而又转变成了“帝舜元”。墙上的帝云深只是呆呆愣愣地看着他,一股寒气在周身蔓延。
“我是金乌,我是谁有什么紧要的吗?”“帝舜元”开口,语调中满怀恶意。他的视线转到了越怀真的身上,又阴惨一笑道,“凤凰神火,是凤修儒的后裔……她如今后悔了么?为什么要镇压堕仙呢?大家一同覆灭不好么?”语调落下的时候,他伸手朝着前方狠狠抓来,刮起了一阵惨然呼啸的风。剑芒落在了他的手掌上,发出了“当——”一声脆响,恶气重新裹上了他的身躯,形成了一层灰暗的护甲,“帝舜元”的神情越发暴戾和狂躁。
“孟信陵死了吗?姬玄黄死了吗?我昔日为了各方仙人而战,为什么换来现在这个场面?金乌没有恨吗?为什么后裔子孙都这样无能?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沦亡吧!”
“帝舜元”神情凶戾,白袍挥舞间又带起了那遍布黑气的毒火,与半空中的剑影、凤焰相碰撞。他右手上恶气涌动,朝着墙上的帝云深一吸。剑芒混合着凤焰死死地钉在墙上,这般一拔,使得金芒将帝云深整个儿穿透,鲜红的血滴落在地,瞬间便被土壤给吸收。眼见着帝云深要落在凶恶的“帝舜元”手中,一道剑芒斩断了“帝舜元”的吸力。宣清和拧着眉,如同一阵清风般掠向了帝云深,伸手拽住他扔给了九玄真人。
“仙世不覆灭,我心中长恨不消。”桀桀的怪笑伴随着“帝舜元”的话语在金乌冢上方回荡,剑光将他的身影搅的支离破碎,但是顷刻间恶气重新聚拢起来,形成了一道新的身躯。他越战越凶悍,毒火落地,发出了滋滋的响,仿佛无数条毒蛇在吐着信子。
越怀真蹙着眉往后退了一步,恶气因恨意而生发,各有痛楚,如今的“帝舜元”在恨什么?
一丝恶气擦着鬓发而落,漂浮的发丝转瞬便被毒火给灼烧殆尽。
宣清和凝视着越怀真的背影,眉头倏然皱起。她想到了越怀真的话语,烦躁不安地拨动着腰间的金铃,到底是没有忍住自己内心翻滚的情绪。汹涌的剑气在金乌冢涌动着,摧山覆海一般!整个金乌冢仿佛填充着无数无情而又冰冷的刀刃,随着宣清和的心念贯穿“帝舜元”。围绕在他周身的黑气已经被凤凰神火灼烧了一部分,余下的那层灰色的铠甲在呼啸如山海的剑锋前薄的就像是一张纸,顷刻间便被贯穿。“帝舜元”想要故技重施,然而黑气剧烈地扭曲着,在剑芒之中点点消融,只留下了脆弱的、充斥着恨意的残魂,被剑尖轻轻一点,便被封在了封在了棺中。
“阿父——”帝云深大叫了一声,原本他的伤势不太严重,可被“帝舜元”那般一催动,使得凤凰神火灼烧的面积变大,此刻一激动,伤口处鲜血汩汩流淌。
“那是恶气!”藏珠比情绪激动的帝云深冷静很多,她强撑着身躯往前走。却被宣清和剑上残存的煞气一震,倏然止步。
天刑剑插在了地面,宣清和按着剑柄。她与越怀真之间的距离很近,可又像横亘着千山万水。
越怀真喃喃道:“由恨而生,可恨自哪里来?”
九玄真人叹气道:“可能是金乌一族的血吧。”
越怀真拧眉思忖了一阵,仍旧觉得奇怪。她望着帝云深又道:“金乌冢这边还有谁来过么?”
帝云深愣神,良久之后摇了摇头。
从金乌的口中真的不可能在问出什么了,她将视线转向了棺中的那抹残魂。它与徵音不同,在失去了恶气之后很快便要消散了,它是恶气滋生的,已经成了恶气的一部分。思忖了片刻,越怀真直接将这残魂上的记忆剥离,神识扫过了那团混沌的记忆,她还是抓到了一抹可恨的身影!她的面容变得奇怪了起来,继而又是无尽的怒火。
“你看出什么了?”九玄真人没有看漏越怀真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