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刚才的羞意便在心里淡去,这时却看见司镜停了脚步。
“司镜,怎么了……”姜清宴抬起头,见这人神色沉静。
“你知不知道,”司镜伸手摸着姜清宴的长发,话音轻柔,“刚才在餐厅里,我多希望你回答那个女孩子,说我们是恋人。”
姜清宴缄默不语,过了片刻才说:“要是换做刚留在你身边那个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司镜,你希望我这么果断么?”
司镜低下眼帘,喃喃低语:“不希望……我知道你的犹豫是个好的讯号,比起果断的肯定和否认都要好。”
韩悠宁刚过世不久,生前又传递出钟情于她的讯息,姜清宴无法立刻答应与她相恋,但又不能违心地回答一句“我们不是恋人”。
她们已经达到了暧昧的极点,只差姜清宴一句明确的答应。
“是啊,我知道你会明白……”姜清宴轻轻地笑,有种心意相通的暖意在心间蔓延。
司镜凑近一点,低下头跟她亲昵地鼻尖相碰,“清宴,这是我第一次觉得,‘犹豫’这个词这么美好,都是因为你。”
姜清宴笑容浅浅,伸手捂住她的嘴,“油嘴滑舌……”
司镜温顺着神情,握着她的手腕,慢慢地将她的手拉下来,让她的手心跟指节缓慢地掠过唇。
像是吻过她的手心跟指间。
姜清宴红着脸咬唇,似乎指腹都在发烫。
司镜笑了一声,不再多说,回到她身旁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她们回到海边的住处,宁哲在客厅收拾着碗勺。
看到她们进门,他站直对她们笑:“你们回来了。我做了点绿豆汤,很解暑的,你们要不要吃点?”
“宁叔辛苦了,”司镜对宁哲笑了笑,再转头向姜清宴,“清宴,要吃么?”
姜清宴摇摇头,客气地对宁哲微笑:“不了,今晚吃得太饱了,谢谢宁叔。”
她敏感地察觉到这个宁哲似乎不是普通的手下,甚至不只是管家之类的身份而已。
他虽然对司尔黛很恭敬,但在态度上自然又松弛,同时又能跟司尔黛一起称呼司镜为“小镜”,而司镜对他也是以礼相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司家待了很久的缘故。
如果用司镜的助理周屿来对比,这种感觉就会更加明显。
这么感受下来,她就也跟随司镜一样,对宁哲更多几分礼貌。
宁哲笑呵呵的,也不多劝她们,只叮嘱道:“那就早点睡吧。司总今天看了小镜的检查报告很高兴,刚才喝了碗绿豆汤就上楼休息了。”
司镜点头,“好,宁叔也早点休息。”
她们穿过客厅上楼,姜清宴的房间被安排在司镜对面,这几天她照顾司镜吃了药就回到对面房里。
回来路上的温情在静谧的走廊里发酵,在房门口分别前,司镜的手要松不松的,最后干脆勾紧了姜清宴的手指。
姜清宴的长发有几缕滑下侧脸,在灯光下投出阴影,笼罩了她同样被灯光染出暖色的眼眸。
她声音很轻:“该休息了。”
“嗯……”司镜这么应着,却不挪动脚步,反而倾身上前,低下头跟她咫尺相视。
姜清宴扬起笑,拖长尾音:“该休息啦……”
司镜也笑了出来:“嗯。”
谁也没先转身,司镜把她拉进一点,眼睛里似乎有海浪在温柔地翻涌,嘴唇抿了又抿才说:“如果想看海了,就来我房间。”
姜清宴还是轻着语调:“好。”
司镜这才愉悦地松开她的手,她看了几眼不打算先进房间的司镜,忍俊不禁地转身先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姜清宴靠在门板上。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一片漆黑,她眼前却都是司镜那温柔又不容抗拒的眼神。
司镜房间的落地窗正对着大海,可是她知道,刚才司镜不是在邀请她去房间里看海。
那样的眼神和语气,是司镜为她们现在暧昧的状态找了个相见的理由。
姜清宴在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阖上双眸,心间的悸动既陌生又强烈,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八月中旬,天青海碧。
司镜一行人在凌海市待了快半个月,大家都回到了最佳的生活状态,司镜更是远程监控着临州那边生意上的所有动静。
这天吃着早餐,宁哲少见地带着周屿一起进了饭厅。
司尔黛看见,自然地放下了豆浆杯,好整以暇。
司镜刚给姜清宴夹了颗青菜到粥碗里,余光瞥见两个人进来,眼中有暗光点点,对姜清宴道:“多吃点菜,怎么光喝粥。”
姜清宴挽起耳旁碎发,嘴角笑意浮起,“因为今天的粥做得稀稠正好。”
宁哲跟周屿来到餐桌尾,周屿稍稍比宁哲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