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等,”司镜眼底那几分温热的情意,绵延到了她那温和又磁性的嗓音里,“我不愿意用自己跟悠宁来对比,但我想告诉你,我希望得到她拥有过的一切……你曾经给过她的,我也想要。”
她的态度直白又炙热,从葬礼之后就从未停止过。
她说这些话时,离姜清宴很近,呼吸轻轻的,但气息强势得不容抵抗。
“我知道了……”姜清宴弯起眼眸轻笑,伸出双手揪住司镜腰部两侧的衣角,身体贴近过去,“我们才刚刚在一起,各方面的适应都需要时间,而且也像我说过的一样,我不想我们都对不起悠宁……所以,忍一忍好不好?”
她的鼻息间是司镜身上好闻的檀香,她主动抬起头,像只小猫一样用鼻子轻蹭她的鼻子,明明是温顺的模样,却用着诱哄的语气。
这只小猫,用爪子在司镜的心上撩拨。
“好,你说什么都好。”司镜的低笑里有着几不可察的叹息,明知道姜清宴是故意的,却屡屡被这样的诱惑俘虏。
“那,晚安。”姜清宴温柔地笑着,抬手去抚司镜的眉心,然后后退一步。
“嗯,晚安。”司镜微笑着回答。
姜清宴慢慢关上门,让司镜逐渐消失在门缝里,她才转身背靠着门松了口气。
房里安静下来,司镜刚才的话却让她有些失神。
司镜要得到韩悠宁拥有过的,可司镜真的知道她跟韩悠宁之间是怎样的感情么。
当初她搬进韩悠宁住所的当天晚上,韩悠宁就留下来过夜。
那个晚上,她倚靠在厨房门边,眼睛里只有专注下厨的韩悠宁。
那是她第一次吃到韩悠宁做的饭菜,她特地把饭厅的灯调到最低的档。
光线温暖,气氛暧昧,她们喝尽高脚杯里的红酒,她放任自己沉醉在韩悠宁酒醉后既温柔又朦胧的目光里。
向来开朗的女人把姜清宴压进椅背,眸间满是对她的惊艳,毫不吝啬对她的喜欢:“清宴,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特别是眼睛……没有人可以拒绝你的眼睛……”
在韩悠宁之前,姜清宴从没有过恋爱。
她所有的时间都交给了她的绘画事业,她想要像已故的母亲一样年少成名,让父母在天之灵能够欣慰。
韩悠宁像是她灰白世界里突然出现的一抹彩色,她无法抗拒。
韩悠宁那醉意十足的话钻进她的心里,让她在暖光下微红了脸,咬着唇羞赧地环住韩悠宁的脖颈。
可韩悠宁却只是一直抱着她,双眼迷离地浅吻她的额头,嘴里迷迷糊糊地念起了司镜的名字,再也没有别的动作。
姜清宴如遭雷轰,就那样僵直着身体到凌晨。
再后来的每一次相见,人多的时候,韩悠宁会搂住她的腰,和她温柔相视。
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韩悠宁更喜欢安静地待在她身边,看她画画,听她哼着歌,至多只是浅尝辄止的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姜清宴开始察觉到了韩悠宁的刻意。
在众人面前表现得跟她仿佛热恋,是因为司镜在场。
两个人独处时给她的亲吻,不过是为了扮演一个恋人。
但她无法憎恨韩悠宁的欺骗。
她尚未成名时,舅舅姜文彬来到学校找她,她还记得那天的天色阴暗,隐隐有闷雷在滚动着,她的心情也像这天色一样的阴沉。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姜文彬气急败坏,在校门口的树荫下来回地走动,“你妈在你这个年纪,早就拿奖了,一幅画能卖几十万,你吃我的喝我的,这么多年一点回报都没有!”
他的声音不小,出入学校的学生们也放慢脚步看热闹,有些结伴的还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那时的姜清宴二十岁,容色初显绝艳,身子在舅舅的埋怨声中直直地挺立着,面容冷淡,一言不发。
“这样!”姜文彬看她不声不响,快步过去攥住她的手,刚才还盛气凌人的语气一下子变得讨好,“宴宴,你把你妈生前留下的画给我,好不好?你藏着也没什么用,不如拿来帮帮舅舅,好不好?”
听了这话,姜清宴的神色更冷,嘴唇用力抿紧。
那是她母亲的遗物,也是她视如珍宝的画作,在姜文彬的眼里只有用来换钱的价值。
她正要驳斥回去,手臂就被一只手牵住,整个人都被挡了过去,紧接着就是一道女声冷冷地响起:“你还是不是人啊?她妈妈留下的遗物你都要霸占,也不怕遭报应!”
这道声音很熟悉,她曾在酒吧里邂逅过,也记得这声音在初见的那天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你谁啊你?”姜文彬毫不示弱,“这是我的家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