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姜清宴也破涕为笑,把手机光往上抬了抬,瞧见司镜眼底也泛着水汽。
司镜抹去她眼下泪,深吸了口气道:“开始吧,不能再耽误了。”
“好。”姜清宴吸了吸鼻子,忍下所有感慨。
她们各自往相反方向搜索,姜清宴检查着沙发和摆设,司镜往书桌和梳妆台方向去查找。
韩悠宁书桌上还摆放着生前最后看过书,是一本古玩鉴赏录。
司镜翻阅了一下,没有值得留意信息,便放回了原位。
她拉开抽屉一个个检查,里面是韩悠宁从小到大课本,还有一些古玩相关知识。
她翻了几本,仍旧没有收获。
刚要推回最后一个抽屉时,她手指在抽屉深处摸到了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她喃喃着拿出盒子打开。
那是个很精美黑色绒布首饰盒,里面是一枚黑色鸢尾花胸针。
鸢尾花花瓣上点缀着黑色宝石,既贵气又显出一股难以言喻神秘诡异。
盒子里还有一张纯白色卡片,上面字利落又秀气地写着一句“生日快乐”,落款是季沐欢。
姜清宴问:“怎么了?”
“没什么,”司镜轻蹙着眉回答,“只是一枚花形胸针,是季沐欢送。”
她疑惑是,韩悠宁从来没表现出过跟季沐欢有私下来往。
以韩悠宁性子,能忽略掉这件事唯一可能,就是韩悠宁并没有放在心上。
司镜把盒子放回原处,又在抽屉里叠起本子上按了按,指尖触碰到抽屉边缘木板。
“这里应该有一本很厚本子被拿走了,抽屉边灰尘上有个印子。”
姜清宴那边并无收获,闻言向她走来,“能判断出是什么本子么?”
“应该是笔记,”司镜翻看那一叠剩下本子,用手机光去照亮里面内容,“这个抽屉里全都是笔记,都是悠宁记录古玩。可是偏偏那一本被拿走了,里面写是什么呢。”
姜清宴俯身去看,心中有微光闪动,“会不会是日记?”
“有可能。那这本东西是她自己换了地方,还是别人拿走……”
司镜正思索着,耳尖敏锐地动了动,猛地脸色大变。
她迅速而轻声地推回抽屉,凝重着语气低声道:“有人来了。”
姜清宴吸了口气,举着手机看了看周边:“衣柜里应该可以藏……”
“这边更安全。”司镜一敛眉心,牵住她手往浴室快步过去。
这个时候过来韩悠宁房间,八成是来怀念,浴室比衣柜要安全得多,怎么说也不会挑这个时候上厕所或者洗澡。
她们躲进浴室墙后,把手机光线关闭。
司镜一手搂住姜清宴,一手将浴室门无声地推过去,只留一道缝隙。
刚刚做完这一切,房间里便传来清晰开门声,厚重脚步声踩着拖鞋走进房间里,是个高大男人。
整个韩家,能在这个时候进出这里男性,又是高大身材特征,只有韩启鸣。
姜清宴在黑暗中屏住了呼吸,她感受到司镜手臂把她圈得更紧。
她们都想到了这个答案。
外面亮起了灯,光亮从司镜留下浴室门缝隙里渗进来,她们可以看见对方面容,也可以看到房间里景象。
她们凝神往外看,那道高大人影坐在了床边,沉默地拿出手机解开锁屏,不知道调出了什么界面,手指一直在点触着屏幕。
他忽然慢慢地笑起来,苍凉笑声夹带着讽意,“今天司镜跟姜清宴住在家里呢,现在她们应该在卿卿我我吧,不知道姜清宴会不会有那么一点良心,能稍微想起你来,克制跟司镜亲密。我想是不会,你走了这么久,她一次都没有来过家里。”
他声音被房间扩成回音,也扩大了他话里责怪与怨怼,一圈一圈地荡开来,荡进浴室里。
姜清宴长睫微动,刚才在房间里被司镜那番话惹红眼眶有水色漫过。
她当初怎么会不想过来看看呢,可是韩家人不欢迎她,这是自从韩悠宁带她回家出柜以后,她就深刻感受得到。
脸颊被轻轻蹭了蹭,她抬起眼眸。
眼前人紧抿着唇,神色肃然又心疼地摇了摇头。
还没等姜清宴有什么回应,外面韩启鸣又说话了,这次语气悲伤着:“你知道么,她们在查你自杀原因……你说你喜欢跟司镜玩,我同意了,后来你又说,姜清宴可以让你心宁静舒适,我也同意了。
可是她们帮了你什么,她们没有让你好好听我话,现在做这些是要你死不瞑目而已。她们还算计我,你都听到了,对不对。”
姜清宴攥紧司镜衣角,双手情不自禁地发着抖,既为那些话而心颤,又不得不提起十分精神去听接下来话。
可韩启鸣没再说话,从缝隙里,她们看到韩启鸣低下了头,悲伤地用唇轻触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