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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自欢喜(6)

作者:楚端屈 阅读记录

“好了!”

“再把这边收拾一下。”

單喜除了不记规矩,做起事倒是上道得很,绣房的人都很待见她,也愿意使唤她来帮忙。

在绣房这里,單喜是一个大忙人,除了大家做刺绣活计时她要忙前忙后打下手,时常还要送成品去给各宫娘娘。

夜间,薛珠珠在等單喜回住处。等到人来了,她就像在做例行公事,斜着眼珠子问單喜:“今日在绣房做得如何?”

“很好,谢谢薛女官关心!”

薛珠珠毫不见外地翻了个大白眼后笑眯眯道:“那就好。”

完成了最后的差事,她扭着腰回自己的房间,天冷,还是被窝舒服。临走前,她又留下一句让單喜听不明白的话:谁乐意每天多干一样活,又没点好处——说起来就是一个没脑子,一个没有嘴——还没有腿!

离初见已经多少天过去了,單喜不记得入宫多久,瓜尔佳也没记是何日回朝的,日子便是这样过去的,單喜一边适应并学习,一边灰心并祈祷;

瓜尔佳不上阵时日日苦练,苦苦寻人,她等待着,甚至是期待着,上阵杀敌。

当初算命之人说出瓜尔佳佩钧命中注定儿子悉数遇难,而后有一位女儿以武力闻名天下,她将上阵杀敌,重振门楣,乃天生贵命。

瓜尔佳孜婠每每想起,哪怕多次只是不经意闪过一瞬间的破碎回忆,也会不容放过地以讥笑为回应,表达她对荒诞无稽的“命运之说”的嘲笑以及痛恨。

对父王的怨恨,已然不是言语所能描述开的,尽管一年前就有力量抗衡残暴亲父,但她按兵不动,似乎是用这样的不作为,作为警醒;

当瓜尔佳孜婠被皇帝召见,她对下人的通报置若罔闻,将府里靠轮椅活动的父王置于脑后,孑然一身,驾马入宫。

大将军身份的瓜尔佳一直以来出入宫围都是走迫玄道,这次一马独行,向来只讲实事的人竟被勾起前些日子在这里遇到少女的一幕记忆,虚幻而轻浮。

但她并没有感到不安抑是困惑,恰恰相反的是,一切如同冬日饮酒,此酒不烈,是清酒,她喜。

“她是不是有点特别?”

路宽,墙高,人少,音渺茫,“哒哒”的马蹄声轻轻响,女将军的声音比马蹄声还轻,马儿听不见,嘶叫了一声,被主人拍了马头,好马被当驴来训,初雪不快意,弃了那份“驴肝肺”。

“初雪,今年的雪怎么还不下。”

初雪不予理睬。

“你说,今年会不会与往年不同。”

初雪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声。

将军却揶揄:“可别哭,我最见不得你哭,亏你是男儿身。”

初雪突然间跑快了起来。

瓜尔佳孜婠驰骋在迫玄道上,笑道:“要想甩干眼泪,这样的速度恐怕有点难!”

不知道初雪这匹灵气十足的黑马到底是否真的能与人交流,这样被主子调笑污蔑,它脚步不停,但也没被激起更快速度。

第8章 深宫猫虎

單喜没有想到,由远而近的马蹄声来自大将军的坐骑。

她端着昨日完工的大红锦子,规规矩矩行走在宫道上,前往欣妃娘娘的住所:春昭宫。

马蹄声慢了下来,瓜尔佳轻轻勒住缰绳,回头看向刚刚驾过的那扇门,模糊的影子现在已完全看不见了。

影子是單喜的,迫玄道的头跟好几条宫道并行,有几扇门互通,單喜低头疾步走去,没有看见瓜尔佳,瓜尔佳也错过了她。

到了欣妃娘娘那边,單喜被叫进里头面见欣妃娘娘,这是进宫这些日子以来,第一个面对面见过的娘娘,也是第一个如此热情好客,和蔼慈祥的娘娘。

虽说欣妃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但單喜看着她的眉目,只觉得:娘娘人真好,真慈爱!

只留下贴心可靠的宫女在内室,欣妃解释了这份对單喜的宠爱:“你还记得那天,四处找绣房,还被西宫那边骂了一通么?”

單喜不知道骂她的人原来是西宫的人,她好奇又有些害怕,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轻声问道:“薛女官说这里是东宫,娘娘您怎么知道我被西宫训了?”

“我这可不是东宫,我这里啊,是冷宫!”欣妃饶有兴趣地看着單喜,“我那天出去散步,本想去御花园走走,结果就看见你跑来跑去,还险些撞到了宸贵妃!”

“是宸贵妃!?”

“怎么?你还不知道?”

“不……”薛珠珠当然有给她们讲过宸贵妃,但又没有见过人,單喜只知其名,冲撞了人却认不出其身份,“现在知道了,反而觉得那天被骂轻了……”

欣妃捂嘴笑了好一会儿,“恐怕是你们的女官给你们讲的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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