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画唐(34)
原身曾想率军前去救驾,但楚地马殷记仇横阻,恰逢两广多个州城又起叛乱,匪祸横行。
原身不得不四处扑火。
一年后,李祺终于逃脱凤翔围困,来找原身。
原身愧于救驾不成,也惶于密诏婚约之事。
因而不得不躲着她,然而她越是躲,李祺越是紧追其后。
……
不知不觉,刘知谦作为一介封州刺史,在子嗣的文武佐辅下,成了坐治两广四十九州的一大势力。
看起来与朱晁之流,没什么差别。
封州刘家,已然是两广的事实主子。
史书也说,唐亡后,朱晁雄踞中原成立梁朝,大唐已不可逆挽之下。
有的地方因实力不足,只能接受梁朝。
而心向大唐的各地,则不得不,被动宣布立国,以拒梁朝正统。
刘宛筠的长兄刘隐,也以两广,建立了南汉国。
……
那日她入局洛阳后,个人命运,便已与大唐捆绑。
寻找武侯墓的路上,身边跟的,必然是昭宗安排的人。
若她想跑,昭宗宁愿她是个死人,也绝不可能让她为别人所用。
以昭宗心思,这么久以来,必是秘密琢磨神器已久,发觉琢磨不出,才不得不召见她,问询打造可能。
大唐已徐徐匡复中。
成亲……房事不行,迟早会被发现。
那时候再想跑,昭宗定会重金悬赏她的脑袋,刘家怕也要跟着遭殃。
现在跑,死的更快。
事已至此,已无法独善其身。
不知不觉,面前的蒸馏酒,已满溢出坛。
她拿过空坛,替而继续接酒,尔后又另架炉灶。
终于第一次开始,二次蒸馏。
刘宛筠以一个人的脑袋,想着三个人的事。
经过二次蒸馏的酒,光闻着就烈热扑鼻,隐隐醉人。
小小抿了一口,辛辣的口感,惹的她不停咂舌。
纯度已是极高,至少四十多度了。
山楂和糖的酸甜,被高度过滤。
只能在嗅闻和抿品时,酸甜淡淡扑鼻,形如锦上添花。
取来特意买的精致双耳白玉壶,将二次蒸馏酒小心倒入。
捧着珍贵的酒,她不经意想起此前。
李祺初尝一次蒸馏酒时,发出的赞叹:
【甘汁玉露!神仙佳酿!好酒!】
喃喃中,她隔空回应道:“这,才是真正的佳酿。”
“但我更希望,你能把酒戒了,酗酒伤肝。”
……
回到皇宫,刘宛筠由御前侍卫领着,来到含元殿。
行上二楼左转,便瞧见挂着「翔鸾阁」金扁的闭门内廷。
金扁下,她看到李祺站在那,不知是在等谁。
“景延,恰好你在这。”
刘宛筠神色平静的走过去,察觉她眼神灰暗,想必与赐婚有关。
抬手,奉上白玉壶,略微笑道:“你要的酒,酿好了。”
李祺瞧见这白玉壶,明显比此前用的酒坛,精致得多。
她出神伸手,接下。
暗暗猜想,里头的酒,是否会,有所不同?
“你……”看着酒和刘宛筠,李祺想问些什么。
“嗯?”刘宛筠站定回头,静候话音。
到底是底气不足,李祺抿嘴挤出苦笑,摇头道:“父皇在等你,进去吧。”
说罢,李祺颓着背影,缓缓离开。
翔鸾阁内,昭宗、睦王、李祐三人,似乎在里头已久。
“不必行礼了,快入座吧。”昭宗眼神深邃的看向她,似在打量。
闻声,刘宛筠站定沉吟了一会儿。
尔后,缓缓跪下。
“请陛下收回谕旨,臣即便不与长公主成亲,也将一生忠于大唐。”
昭宗久久没说话,李祐也在狐疑的看她。
“刘筠,朕初见你时,并不太喜欢你,你身上,毫无威武气质可言。”
昭宗站起身来,似毫不顾虑地来回踱步,直言道:“玉面如脂,不甚大方。”
“浓眉却润,谈不上剑锋之锐。”
“儒气甚浓,举止内敛含蓄,过于秀气。”
“你知道,朕憎恶宦官,而你,生得一副柔面书生的面相,倒是与宦官颇相似。”
“呃……”刘宛筠无语,想喷一口老血。
“不过,朕分得清、宦官面相与书生气质,你属于后者。”
“阿父,祐儿在东川时,曾与东院大人并肩作战,祐儿也曾得东院大人庇护,东院大人遇事时,是有威武气质的。”
李祐站起身来,为曾经的同袍辩道。
“好了好了,如今时日紧张,还是正事要紧……”睦王李倚,见刘筠还跪着,便也开腔道:
“东院大人,成为皇亲,是多少人求之不得之事?”
“皇兄也是念你独身在长安,身后无贤内助打点,而皇妹永平她知书达理,自幼苦习四书五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