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再次响起。

001没有动作，楚茵茵想要出声提醒门外的程俜之。

门外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响起了一道男声：“……茵茵，我想你大概是不知道如何告诉我这些奇异的事情，所以想要先逃开，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碰到事情就想要跑掉。你不需要去想怎么和我解释这一切，你只要回来就够了。”

门内依旧没有回应。

001的手劲又变大了些，如果自己不是早就死了，楚茵茵估计她会死在这。

001的心情好像一瞬间变的非常差起来，楚茵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001“呵”了一声：“多感人啊。多好啊。我也想放你在这生活了呢，可是很抱歉，你犯错了，就要遵守规则，承担你该有的责任。”

楚茵茵充血的眼球转向了门的方向。

就在要被带走的那一刻，她奋力踢翻了不远处的一个瓷瓶。

001对她的行为没有表示。

客房的门被打开。

除了碎掉的瓷瓶，房间里没有任何身影。

“……茵茵？”程俜之的声音颤抖着，一向遇事不惊的男人此刻却像是丢失了失而复得的宝贝，那么的无措又绝望。

“茵茵！楚茵茵！你不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

林暮被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吵醒了，她打开房门，只见许多人都围在楚茵茵的房门口。

她走过去，只见程俜之正跪在地上痛哭着，而程旭这个半大的少年，正极力抱住自己的父亲，想要以此给予程俜之安慰。

管家疏散完佣人们，然后很抱歉的看着林暮：“抱歉，林小姐，扰了你的清梦。”

林暮赶紧摇了摇头，她可不敢让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先生给她道歉，这也太折寿了。

程俜之突然站起身，像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了林暮的身上，他锢住林暮的胳膊，眼睫还有晶莹的泪珠：“你知道的吧？楚茵茵她去哪了？”

程俜之的模样完全没有了下午的矜贵，林暮咽了咽口水，她也很想和程俜之说出楚茵茵的下落，可是她也不知道啊。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

程俜之盯着她的眼睛，直到肯定了她并没有撒谎才颓然的放下手。

程旭从没见过他父亲这个样子，这么失控绝望的样子。

在他心里，他的父亲不惧任何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能给他遮风挡雨的家。

管家将程俜之送回了卧室。

程旭看着林暮，眼里的困惑盯得林暮不自在了。

“……暮暮姐姐，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茵茵……她到底是什么人？”

林暮看着他，沉默了一会，才道：“进来吧，我和你说。”

程旭坐在林暮对面，满眼的求知，林暮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道：“你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事吗？你们家有谁是二十岁死的女士，你说是你生母。”

程旭不明白林暮的意思，只能茫然的点了点头。

林暮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楚茵茵就是二十岁死的。”

程旭愣了一下：“……暮，暮暮姐姐，你是想说……”

看着程旭磕磕绊绊的样子，林暮道：“没错，楚茵茵就是你生母，因为一些原因，她回来找你们了。”

程旭被这个消息惊的不知作何表情。

……

林暮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低气压的程家，她很有缘的又坐上了之前那个司机的车。

司机问道：“咦？之前那个小姑娘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林暮略带苦涩道：“她……留在这了。”

司机也不知道这句话其中的深意，道：“哦，原来是有家人在这啊。”

林暮“嗯”了一声当做回答。

到了火车站。

林暮给司机先生塞了张红票，司机刚要给她找钱，就听少女说：“不用了，给家人买点吃的吧，有缘再见。”

司机笑了下：“行，有缘再见。”

林暮转过身去。

入眼的不是那偌大的火车站标志，而是椅在墙上的那个正在看自己的少女。

林暮朝她走过去。

对视三秒后，林暮轻声问道：“怎么知道我在这？”

秋笛很诚实，语气中还带着点理直气壮：“去警察局报案了。”

林暮又好气又好笑：“疯了吗？不是说了吗，今天会回去，不用担心。”

秋笛没有笑，而是站直了身子，看着林暮直言道：“做不到。”

这么拽里拽气的语气却无法让林暮不爽，她看着秋笛，叹了口气。两人藏进站牌和墙壁的夹角里。

林暮主动印上了秋笛的唇，在这么狭小的角落里。

外面时不时有人走过，只要有人朝这个方向走，她们的隐秘就会被发现。可两个少女谁都没有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