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渣A折磨女主前+番外(160)
嘴角的笑意被口罩遮挡,却遮不住弯弯眉眼,许今朝拎起塑料袋:“来吧,去调墨。”
两人到了楼道口,今天恰好没什么风,因为是寒假期间,能隐隐听到四周居民楼内家庭的笑闹声、电视机外放声。
虽说没风,但室外依然极冷。
许今朝决定速战速决,她铺开塑料布,戴好□纶手套,又套一层在五金店买的劳保手套,把东西摆开。
宋姣蹲在她身边,许今朝叮嘱:“离远点,这些东西闻了没好处。”
宋姣就往后退了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点,总之非要看清楚不可。
许今朝拿她没辙,从衣袋里摸出钥匙,将清漆小桶撬开半圈备用。
宋姣看着Alpha往老板赠送的空油漆桶里倒合金粉,金闪闪的细粉末铺在桶底,又浇上味道极冲的清漆。
宋姣歪头问她:“有什么比例吗?”
许今朝的睫毛卷翘且长,遮住她底色浅淡的眼眸,她忙着开稀料瓶子:“我都是摸索着来,差不多就行。“
油漆稀料的味道有种别样的刺鼻,宋姣看她用刷子搅拌这些混合液,动作相当娴熟,金粉与被稀释的清漆逐渐调和在一起。
宋姣忽然又想到许今朝醉酒后的那两张肖像了,一张是她,一张是许今朝的父母。
那对面容和蔼温柔的陌生中年夫妻,恩爱依偎在潦草肖像中,眼角眉梢透出幸福与柔情,噙着笑意看向画外人。
两个人看上去就是那类有涵养、好脾气的知识分子,许今朝的毛笔字,会不会是跟随父母学到的?
小小的许今朝,是否也是像刚才一样,伸着小手铺开宣纸,用沉沉的镇纸压住,提笔认真写大字?
长大的许今朝,是否也是像现在这样,在过年时调制金墨?
她这样优秀出彩,是否会写很多幅春联,不止为自己家写,也送给邻居和亲朋做年礼?
许今朝,又是否想念自己的父母、亲友,是否渴望团聚,是否思念过去的人生,那个没有她参与的人生?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她的Alpha柔软且善感,在这样的团圆佳节,怎么会不思念亲人与家乡呢。
就连宋姣,这个冬天也回了两趟雎洲,去探望还在服刑中的宋以康。
在逐渐懂得关于感情的许多认知后,宋姣感觉自己不太能像从前一样心如止水的面对父亲了。
她曾经能够站在冷漠公正的第三方视角,评价母亲的行为不值,父亲的做法愚蠢。
可作为家人,她又直觉的给予他们应有的包容,包容这些又傻又离奇的举动,哪怕她不理解。她也会去为母亲扫墓,为父亲送衣裳,读物,在许家人手里保父亲的命。
宋姣满20周岁时,[许今朝]就开始提结婚,但她一直想方设法拖延。
后来[许今朝]变了招,她对宋姣说:“你爸在雎洲东城监狱,你知道那边的典狱长和我家来往很近吧,我可以打招呼,让你爸过得舒服些。”
这其中隐含的威胁宋姣当然明白。
她听话,宋以康就能活得好点;她不听话,宋以康就活得不好、甚至活不下去。
一场重感冒,一个小意外,足够一名身体和精神都欠佳的犯人合理死去。
宋姣年前最后一次回雎洲探监。
宋以康还是那么瘦弱且神经质的样子,和往常一样,在隔着玻璃墙通话时,偶尔会有失控的举动。
宋姣看到他凹陷的脸颊,心里泛起许多酸楚来,还有些小小的疼痛。
不剧烈,但明显,像夹在棉花里的针,只能扎出一点点血,却也是宋姣过往人生没有过的体验。
她想,妈妈死的时候,爸爸的心是不是被刀扎穿、绞烂,流失了身体里大半的血,才彻底恢复不过来了呢?
也或许在乔楚还活着,却执着地要做出成绩、获得认可,把自己折腾到生病的时候,宋以康就已经在失血和疼痛了。
宋姣如常的对他说自己很好,一切都好,让他放心。
这的确是实话,可她看着父亲欢喜的憔悴脸庞,却知道他一点都不好,只指望着自己还好的消息挣扎求生。
这些问话交流后,宋以康如每一次那样对她强调:“当心许家人,不要相信许家人,许家人都是刽子手。”
如果许今朝在,她会认为这是真知灼见,《姣姣》中的许博扬和[许今朝]就是在屠戮宋姣的生命,却反被更狠的宋姣扳倒,送进宋以康死去的监狱里。
许今朝已经调好了金墨,如果只看这闪闪发光的金粉墨汁,根本想不到它的味道有多冲。
她把金墨桶放在一旁,盖好清漆罐,折起洒上了稀料和漆的塑料布,准备等都搞完再一并丢掉。
许今朝发现宋姣在发呆,提醒道:“调好啦,去看我写春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