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亦然没说话，只是用力地回抱了她，这就算是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虞雪岚就带着然然出门了，她叫的专车早已停在了小区门口。

可是随着车越开越远，肖亦然觉得车窗外的景物越发熟悉了起来。

“雪岚，我们这是要到我以前的学校去吗？”她眨巴着眼睛问道。

虞雪岚一脸惊讶，随后又有些无奈，“然然你抢答得也太快了，都没有悬念了。”

“因为这边的景物都和十年前一样，没有变过嘛。”肖亦然指了指窗外的建筑物。

虞雪岚没有亲身经历过，只能从记忆中一点点地去寻找。

车子很快在县一中的校门前停了下来，然后车轮又碾过马路上的落叶，吱嘎作响地离开了。

说起来那个梦里，第一次见到然然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深秋。

金黄的落叶落到地上后，怎么也扫不完，于是慢慢就铺成了地毯。

那时，然然穿着单薄的校服站在路边，刚好碰到了在街上闲逛的虞雪岚。

“雪岚，”肖亦然挽着她的袖子问：“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会跑到县城里来呀？”

虞雪岚想了想，好像是苏妙骗她自己正在县里拍戏，所以她才会跑过来的。

但在现在这种浪漫又闲散的气氛之下，就不要提起那么晦气的人了，于是她撒了个谎：“大概是心情不好，到这里散心来了吧。”

“是嘛？”肖亦然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把头靠在了她肩上，“心情不好还过来哄我，你——怎么能那么温柔呢。”

虞雪岚从来不爱把别人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不知道怎么接话的她赶紧换了个话题。

“说起来，然然那时为什么在哭呢？是被同学欺负了吗？”

“不是同学，算是被家里人欺负了吧。哎呀，不说这个了。”肖亦然绽开笑容，拉着虞雪岚往前走。

她们一起坐着吃过曲奇的长凳还在原处，看上去好像最近刚重新刷了一遍油漆，记忆也随着焕然一新。

两个人过去坐下，虞雪岚从包里摸出来一袋曲奇，“其实我今天也有买……”

肖亦然现在确信虞雪岚带她故地重游，就是为了回忆两人初见的时候了。

是和十年前的曲奇一样的味道，身边的人也和十年前的是同一个。只不过少了那时浮夸的妆容，回归了最原本的她。

周末的学校门口空无一人，就连汽车也没有几辆经过的。

偌大的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能够互相依偎。

肖亦然饶有兴趣地看风卷起落叶，地面上一波一波像翻腾的海浪一般，她心中的回忆好像也被风带着一起翻腾了起来。

除了校门口，虞雪岚又带然然一起去了不远处的小吃店，还有县城的小商城。这些都是曾经她们一起去过的地方，那时候每到周末虞雪岚都会抽出半天来这里陪肖亦然。

两人在这里待了一上午才乘车返回市区，但并没有直接回家，因为虞雪岚还有一个地方想带她去。

肖亦然都不知道甜品店里会有这样隐蔽的小包厢，当看到服务员推着一个燃着蜡烛的蛋糕进来的时候，她明白雪岚带她到这里来的目的了。

“然然，十年前失约了，对不起。”虞雪岚牵过她的手，眼神中满是歉意。

肖亦然摇摇头，能再见到雪岚就已经是比什么都要开心的事情了。比起以前，更重要的是未来才对。

这次她没有犹豫，很主动地吻上了虞雪岚的唇。

虞雪岚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然然主动吻自己，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唇上的温暖在试探着钻进口腔，她冰凉的心好像瞬间融化成了一滩雪水。

在蜡烛摇曳的光影中，两人的唇紧紧地贴在一起许久。

半晌，虞雪岚松开了怀里的人，指了指桌上的蛋糕说道：“蜡烛快燃完了，赶紧许愿吧。”

肖亦然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仿佛有星星在里面。她调皮的笑了，“是许十年前的，还是现在的愿望呢？”

“看然然喜欢。”虞雪岚的眼神中换上了温柔和宠溺。

“十年前的愿望，现在已经实现了。”肖亦然轻轻说：“我要许一个现在的。”

她闭上眼睛，十指相握。嘴角甜甜的笑意，似乎比蛋糕上的奶油要更甜。

“快，雪岚也来许一个。”肖亦然睁开眼睛后，又开始催促虞雪岚。

“我为什么也要？”虞雪岚疑惑不解，这是补给然然的生日才对呀。

“好了，别问那么多了。再不许，蜡烛真的要烧完了。”

她思索了半天，才闭上眼睛。

“我的愿望是——能留在这个世界。”虞雪岚在心中默念。

只要能留在这里，就能和然然一直一直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