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叶澜自己睡不着，但她不想耽误苏伊休息，于是帮她拢了拢被子，轻声道：“好了，你睡吧，我躺会儿可能就困了。”

“我唱歌给你听吧，你应该还没听过我唱歌呢。”

“我听过的，之前看过你小时候在百老汇演出的视频，天籁之音，特别好听！”

苏伊有些意外：“那么久的视频你都刷到了？话说回来……你看过我小时候，我还没看过你小时候呢，照片拿来。”

“……一寸照可以吗？”

明白叶澜这话的背后带着怎样令人窒息压抑的过去，苏伊没再多问，只在她发间吻了一下，说：“没关系，你小时候的样子我能够想象到，以后等你老了的样子我也一定能够看到。”

叶澜点头，不想苏伊为自己担心，她便故作轻松的说：“村里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小时候长的可——漂亮了。”

“听别人说？你自己难道不记得吗？”

“嗯……五六岁那会儿的样子还有点印象，再往前就一点都记不得了。”

“嗯？”

“据说是我小时候不小心摔倒把脑袋磕了，醒来之后就开始不认人了。”

一听说叶澜撞到过脑袋，尽管已经过去多年苏伊仍不免有些担心，手轻轻摸过她的头：“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我每年都有体检的，没问题。”就是不记得四五岁之前的事情了，不过她觉得也没啥，未必就是和脑袋被撞到有关，就算没撞过了这么多年忘记了也很正常。

拉下苏伊的手，叶澜食指的指尖轻轻点住了苏伊紧蹙的眉头：“好啦，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嘛。”

“……嗯。”

“快睡吧，晚安。”

“晚安。”

苏伊关了壁灯，在黑暗中搂着叶澜，看着窗帘角落里微微渗漏出的窗外的月光，她想，人生大抵如此，终有一束光会照亮晦暗的生活。

澜澜是她的光，而现在，她也想成为澜澜的光。

后来当苏伊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莫莫，莫莫沉默半晌，最后摸着下巴高深莫测的来了句：“什么光？正道的光吗？”

那时跟今天一样也是晚上，苏伊一边等叶澜洗澡出来一边降维打击莫莫：“单身狗，没人抱，没人抱还不早睡觉，不早睡觉易衰老，当心衰老没人要。”

莫莫，卒。

***

第二天，叶澜还没起，手机在床头柜上震个不停。

她迷迷糊糊的伸手要去够，却被苏伊拉住塞回了被子里。

苏伊本想递给她的，却在看到来电显示是叶母时停下了动作，下一秒按了静音。

苏伊倒不是想瞒着叶澜直接替她做决定，而是想先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免得对方打叶澜一个措手不及，再则也是怕那一家子情急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给叶澜掖好被子，确定她还沉沉的睡着之后，苏伊才起身拿着手机去了客厅，向朋友打听了具体的情况之后才又返回卧室叫醒了叶澜。

叶澜还懵懵的，上下眼皮像两块磁铁一样，彼此深深吸引，难分难舍，直到听苏伊提到“叶灼”两个字，她才“霍”地一下睁开了眼睛，仿佛其中一块磁铁的磁极调转了方向。

苏伊：“叶灼一开始说是那个女生勾引他，两个人讲好了要约的，结果事到临头反悔，没多一会儿她男朋友就找上门了，叶灼说自己被仙人跳了。后来他又说是自己喝多了，把对方错当成了自己的女朋友，不是故意冒犯对方的。”

“没有监控吗？”

“警方正在取证，如果监控画面里那名女生有明显的反抗行为，那可能叶灼还会被多起诉一条妨碍司法公正。”

“……他自找的。”即使那个女孩子一开始真的答应和他在一起，那么不管中间进行到哪一步对方叫停就是不可以再继续，任由理由都不能成为他为自己开脱的借口。

苏伊让叶澜看她手机里来自叶母的未接来电：“所以，打算怎么做？”

叶澜定定的看着手机屏幕，捏着被角的手缓缓收紧：“如果我说……我连听她哭诉都不想，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过分？”

“是有些过分。”

“我……”

“要是我的话，我就直接把她拉黑。”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叶澜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脸：“嗯，你说得对，人嘛，有时候只能选择对得起自己，顾别人的话是顾不了的。”

闻言，苏伊挑眉：“你说的‘别人’包括我吗？”

“你猜。”

“我猜肯定是不包括，我不是别人，我是内人。”

叶澜拉起被子掩住微扬的唇角：“猜对了。”

“有什么奖励？一个吻？”

“……苏老师，请您活的简单一点，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