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末世之前，你认识我？”

君荒伏在洛伊耳旁，轻声说话，带着凉意的气息落在洛伊的皮肤上，让她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我……认识。”

洛伊不敢骗君荒，只能如实回答，虽然她对于君荒这个问题也是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刚才阿时来问过自己那些奇怪的问题，也许是阿时去君荒面前说了什么也不一定。

“是吗？那我认识你吗？”

君荒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把手从洛伊的下巴转移到洛伊的耳垂上，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旁人不自觉紧张起来。

“我不知道。”

洛伊摇摇头。

“那你说，在末世之前，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君荒揽着洛伊的腰，轻轻将头靠在洛伊的肩膀上，眼中的神情从始至终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你……是一个好人，是一个让人敬佩仰慕，是一个优秀到无可比拟，完美的人。”

洛伊尽量用自己这十年间还记得的美好的词汇，去形容那个存在在她的记忆中的人，可是即使这样说出来，却依旧感觉到干涩虚假，好像完全不能形容出自己记忆中那个人的万分之一。

但是君荒显然不是计较这些的人，她只是静静地听着，“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洛伊的心里咯噔一下，刚才都问了认不认识了，为什么现在还要问什么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呢？

洛伊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急促，甚至有些快要出汗了的感觉。

“我们……在末世前，没有关系。”

最终洛伊还是选择退回自己的位置，本来，无论是在末世前，还是在末世后，自己都是不应该和君荒有任何关系的样子，她始终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但是君荒每次都是站在世界顶端的人，这样的区别，这样大的悬殊，她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呢？

“是吗？”

君荒似乎是有些不相信，将洛伊的手和她的手十指相扣，然后笑着凑到洛伊的脸边，“那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

洛伊倒吸一口凉气，不明白君荒这样问自己是什么意思。

“说吧，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来决定，你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君荒将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在洛伊的眼前晃了晃，好像是在暗示什么，又好像是在引诱着洛伊，掉进无尽的深渊。

“我们之间……”洛伊好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只是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喃喃自语，“是……”

“够了，游戏到此为止。”

洛伊的话还没说出来，君荒就冷冷地开口，松开了洛伊的手，整个人瞬间消失，出现在床尾的位置，宣告结束，也将洛伊从被蛊惑的状态中解救出来。

洛伊后知后觉地深吸一口气，如同溺水的人重获新生，然后有些慌乱地看向君荒。

“君荒！”

眼见着君荒马上就要离开，洛伊匆忙喊住她，“我知道，你才是君荒，对不对？”

君荒转过身来，和刚才无机质的淡漠不同，她现在整个人都像是冰雕一样，冷漠。

“你错了。”

君荒毫不留情地否认了洛伊的答案。

“我知道的，这才是你，一定是什么多重人格……”

洛伊好不容易能再见到一次君荒，连忙开口解释，她不希望再错过这个机会。

君荒只是冷冷地看着想要靠近她的洛伊，“或许你察觉出了什么异样，但是结果总会比你所有你的猜想都要坏和复杂，为了你自己的生命着想，我劝你还是把这些话烂在肚子里，最后提醒你一句，离开这里。”

话音落，君荒的身影再一次消失。

洛伊整个人几乎是虚脱一样坐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鲁莽了，但是她就像是溺水的人，总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以往极力压制的情绪，破开了一道缝隙，以往被掩埋的一切，便从这个缝隙中肆意疯长出来，再也无法视而不见。

从洛伊房间消失的君荒出现在实验室中，能够出来的机会来之不易，她需要争分夺秒地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我也就是奇了怪了，为什么你现在想出来就出来了？是我快要死了吗？还是那个叫洛伊的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次映在光滑仪器表面的，是“君荒”，淡漠的眼神看着君荒忙来忙去，似乎是有些不解地开口发问。

但是君荒现在显然是没有空搭理她，只任由她自说自话。

“如果能够这么简单的话，那末世病毒早就已经被根治了，你不会现在还想着拯救世界吧。”

看着君荒徒劳的行为，“君荒”在旁边点评。

“当然不可能，”君荒毫不犹豫地开口否认，“这个世界毁灭不毁灭和我都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更想知道你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