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楼下说了一句：“今天一起吃饭吗？”

“有事忙，你自己解决，晚餐一起吃。”果不其然，她又忙。

喻时不知道对方在忙什么，近几天她都往外跑，除了每天的例行上课，报社似乎也有些忙，但她没有问太多，今天她正好也悄悄回一趟警局，申请复职，再去蹭一顿林夕的饭。

林夕把她约在上次的那家火锅店，她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的不止林夕一个人。

“我带朋友来，你不介意吧？”林夕指着身边的友人。

“带都带了，我能介意？”喻时对林夕上次怀着目的接近向零这件事还是很膈应的，从她嘴里出来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话。

“喻警官好，我叫侯熙辰，今年大一，是你的粉丝。”侯熙辰伸出了礼貌之手。

喻时偏头想了一下，这姓氏很耳熟，“姓侯，是我想的那个侯吗？”

“应该是你想的那个侯没错。”侯熙辰已经很习惯别人这么问了，毕竟自家爸爸的名号在南鸣市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了。

“你爸要是知道你跟着她到处乱跑乱插手奇奇怪怪的事情，你回家少不了一顿骂。”

对方跟着林夕悄悄吊着李遇的车尾上山这件事，她是知道的，“你才大一怎么就和隔壁这位老博士生混在一起了？”

“缘分啊！”谁规定了年龄差距大一点就不能一起玩了。

“我是被她带坏的，事实。”侯熙辰打趣道，紧接着一脸真切地补充：“这件事可千万别让我爸知道，家法伺候的。”毕竟他爸和警局或多或少还有点来往。

“多亏了你们乖乖听话不再插手，不然这件事可没那么顺利解决。”喻时向服务员要了一杯花茶，紧接着问：“见过月牙了吗？”

“见过了。”林夕点点头，第一时间收到通知时，她就从床上爬起来赶去了医院，“身体还算健康，就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治愈。”

“那就好。”一开始喻时就担心过对方会不会留下什么阴影，现在看来，没留下阴影才怪，被强迫怀孕两次堕胎两次，正常人精神可没有这么强大。

月牙的父亲欠了刚叔一大笔债，月牙在几年前亲自下海为父亲还债，这些年也差不多还了个七七八八，就在去年，刚叔哄骗月牙，说他认识的人开了一家公司，正好请人，是一份正职，有鉴于刚叔这些年来对月牙并没有使上那些催债技巧，所以月牙不疑有他和梧桐见面，并且签了一份梧桐口中的工作合约，直到被带进那栋别墅，她才明白自己被骗了，碍于梧桐拿着那份合约，口口声声说可以控告她，因为内容写着违约需要支付大笔赔偿金，月牙害怕自己真的被控告，原本的债务都没还清，再加上这一笔赔偿金的话，她可能真的要去自杀了，便不敢违逆，答应了生一个孩子，所有的债务一笔勾销。

谁能料到，第一个孩子的性别不符合雇主的条件，所以她被迫堕胎，并且被要求重新怀上一个男孩，原本他还期望着第二胎顺顺利利的话就能离开，没想到第二胎还是女的，这个时候她就明白了，自己可能会死在那栋别墅里，她在堕胎手术后找到机会给唯一能想到的朋友发了求救信息，但是一个月过去了，没有人来救她，她发疯了一样想要自己努力逃离那栋别墅，却让自己被关进了更暗无天光的地方，每天只能坐在卧室里发呆，所有能让她自杀的方法她都尝试了，就算绝食也会有人按着她的头强迫她吃饭，要是想死就会遭来一顿毒打，她不管是心灵上还是身体上都害怕了，只能乖乖听话，等着第三次受孕。

咩咩出现的那晚，她原本脑子里想着，把这颗脑袋撞烂算了，因为梧桐告诉她，两天后会进行第三次手术，但是没等她把脑袋狠狠撞在墙壁上，她就听见了来自对面楼的叫骂声，她认得是那个卷发女的嗓音，声音越来越大，她奔着好奇心拉开窗帘去看一眼，却看见对面楼有个女人朝自己做了个手势。

“如果人生过得不如意，就双手握拳，你可以将拳头挥出去，也可以将所有的不如意都攥进拳头里，高举着用力张开手指，“砰”的一声，你给自己放了个烟花，将所有的不如意炸掉，你的未来，你的人生将会变得像烟花一样绚烂。”

她来救她了。

“幸好她坚持了下来。”林夕嘬着杯中的饮料，内心感慨万分，这句话对月牙，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向零在约定时间来到特定地点，她手里握着一个黑色小盒子，是从一家老杂货店里偷拿出来的，黑盒子被胶水粘死了，里面藏着什么她也不知道，按照约定，她在下午五点四十三分站在约定好的地点，一个带着恶臭的垃圾桶旁边，很快有一个男的站在她身边，点了一根烟，对方抽了两口后把烟扔在地上踩灭了，这是对接暗号，向零把黑盒子递给了他，对方接了盒子后，把地上被踩扁的烟蒂捡起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