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心悦否(78)
祭祖之后,又是训道,北丘山门中多有杂事等着掌门处理,那些长老只挑了几件出来,却也一论就论到了午时。
遥舟略有瞌睡,轻趴在溪涯背上打了个小暏儿,等到弟子试炼将始之时,她才悠悠然然爬了起,揉了揉眼睛,兴致勃勃地望向那试炼台子。
初几场只是入门、筑基的几个弟子比试,她看的乏味,独溪涯凝神细看,心中颇紧张。
九九也上了场,她害溪涯被困百花楼,心中多有愧意,这几日来给溪涯道了好几句不是,溪涯无奈,她倒不怎么责怪九九,毕竟现儿她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待的筑基期的几人比试完毕,便是金丹期,金丹期比试过后,那判决输赢的老头子摸着胡子看了看手中小册,轻咳一声,扬声道:“下一场,元婴期修士,白正黎对封溪涯。”
白正黎就是九九口中的白师兄,北丘山门的首席,掌门的关门弟子。
溪涯抬头望向掌门席上而去,只见那清冷的青年似有惊讶地抬头望了望比试台子上的老道,又回头看看北丘掌门,得了她几句话,才垂头望向下座的溪涯。
两人对视一眼,白正黎淡淡一笑,抬手请了她一下,便先行飞身落入比试台子,站好。
“去吧,”遥舟轻推了一下溪涯,对她笑的自在,“莫紧张,不过试炼一番罢了。”
“嗯。”溪涯用力点了头,深吸口气,飞身向着台子而去,落在白正黎对面,合手拜了一下,脸色淡然沉静,倒也有了几分处变不惊的气势,“溪涯见过白师兄。”
白正黎笑了笑,也合手道:“溪涯小友好深的仙缘,小小年纪便有这般修为,真是惊煞我了。”
溪涯苦笑,与他道:“便也就不过机缘罢了。”
虚话不必多说,二人对视一眼,齐齐从背后拿出负着的长剑,不过溪涯是竹剑寄遥,白正黎则是一柄黑剑。
他望着溪涯手中青竹剑一愣,虽惊讶却也并未多说什么,只和气道了句:“得罪。”手中便起了势,身如轻虹,直冲过来。
溪涯不敢懈怠,反手用灵力裹住寄遥便挡了上去,寄遥是木制,易碎了些,她实在不敢直接去挡。
白正黎的剑一出鞘,便再不停顿,一套剑法使得流利顺畅,招招逼人,却点到为止,不敢向着要害而去,应是在心中顾忌着溪涯年幼,怕是才入元婴不久,不敢用了全力。
溪涯手腕翻转,一一接挡下来,倒也轻松有余,待白正黎一套剑法使完,她便回招过去,反手一剑,直追而上,却是不留半分余地。
剑风凌厉,白正黎也不敢犹疑,聚气凝神反手扇去,带着一阵强劲仙风偏了溪涯的剑峰,同时一手捏决,脚下踏着七星步,黑剑之上灵力更甚,直对着溪涯的寄遥剑上砍去。
溪涯唯恐寄遥受损,不敢硬接,扬起阵阵灵力裹住寄遥躲过去,又出剑对上,二人连对数百招,溪涯隐隐落了下风,渐渐失力,她咬牙苦撑,在空余之间设下一阵,待白正黎入阵,便是一道水浪翻滚而去,几要冲散他的发冠。
他挥剑砍破水浪冲将出来,身上隐有几丝狼狈之色,苦笑一声,却顾不得管一头散发,只接下溪涯一剑,二人又缠斗起来。
他身姿伶俐,动作也轻盈自在,无甚么破绽可寻,溪涯苦于找不着他的弱处,终是有一次失了力,被他砍散了寄遥上的灵力,下一剑就是要断了寄遥。
不可!溪涯心中顿时焦急,来不及想什么便伸了右手对上白正黎,团起仅存的力气,却是向着他的丹田,直追过去,白正黎吃了一惊,怕伤到了她,赶忙收剑,但到底剑风凌厉,仍是砍在了溪涯臂上,随后他便觉腹中被一阵巨力击中,霎时被击飞出去,黑剑插地堪堪稳住了身形,抬头去看,却见面前的溪涯左手之上已是血如泉涌,濡湿了白丝的衣袖。
他收剑而立,面色严肃起来,劝道:“小友,莫比试了,先止了血为好。”
“无妨,白师兄,我还能打。”溪涯摇了摇头,脸色有几分苍白,右手在伤口之上点了点,堪堪止住了血,“请师兄赐教。”
“不过一场比试,小友还是以自身为重吧。”白正黎苦笑一声,他是断断未想到溪涯会以此等舍身之法,伤着了这么个柔弱的小姑娘,他觉着着实愧疚,叹气道:“咱门中比试将就点到为止,我伤了同门弟子,实在有违兄长之名,请掌门责罚。”说着便收剑跪下,对着掌门席垂头认错,竟是想以此等方法停了比试。
溪涯顿时急了几分,她觉着比试难免要受伤,到底输赢为重,况她哪有这般娇气,便上前几步要扶白正黎起来,“白师兄莫要这般,我真的无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