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是黑莲花女主(205)
韩言忠和福顺的对峙越来越尖锐,京城上下早已风声鹤唳、早木皆兵。
陛下依旧未醒,他们都说自己是勤王护驾,禁军和巡防营的兵马在宫门口已经交上了手,安享富贵荣华的京都第一次听见战马嘶鸣,裹着忠君报国的鲜血洒遍宫门长墙,一遍遍勾勒着野心勃勃。
在云锦拿下符矩桑的次日午时,宫门大破,禁军损失惨重,陈峭桐带着一万余人退守乾清宫,两方人马再次陷入僵持。
众人皆以为乱局已定,刘福顺穷途末路时,云锦却忽然被请至了韩府。
韩府的马车上,云锦闭目养神,忧心忡忡。
苏络昨日意欲自杀的行径让她心惊胆战,她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晚一步回到府中,看到的会不会就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昨日她几乎与苏络寸步不离,却没发现她的反应与常日有任何的异样,好像脖子上的红痕只是她的一时兴起,如今兴头过了,也就撂开了。
她没敢再提起昨日的事,可又怕她再有什么举动,韩府派人来请时,她甚至想要带她一同前去,直到看到苏络眼中的探究,这才作罢。
临走之前,她叫出青禾叮嘱,在她回府之前,不能让苏络有片刻离开她的视线!
整个将军府,能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还不会让苏络不会生疑的,只怕也就只有青禾了。
马车停下,符矩桑先被人提进去,他一夜白了鬓发,双目无神空洞,像是已经预见了自己被人拿捏的命运。
云锦再次被带到上次的花厅,这次只有韩言忠和单易达、高焘三人在。
韩言忠高坐主位,半边身影隐匿在昏暗之中,瞧不清神色。
左手边坐着高焘,相较于单易达面色阴郁,他倒是安然的多。
云锦踏进房门的一刻,像是一脚踏碎了块浮冰,冰纹四散开来,又重新凝固。
单易达毫不掩饰的恨意涛涛袭来,他是一柄刚沾了血的魔器,现下煞气正重且毫不避掩,高焘则内敛的多,不过相较于上次的春风化雨,这次的态度显然已入深秋,哪怕枫叶绵延似火,也难掩背后肃杀。
云锦踏进去的一只脚又收回来,她站在门外做了个揖,“看在是下官来的不巧了。”
韩言忠像是才瞧见了她,慢吞吞的坐着了身子请她进来坐下,嘴上呵斥着单、高两人,“你们两个也是,不过一些小事也要吵上一吵,当着老夫也就算了,合该是韩某上辈子欠你们的,如今叫林将军都看了笑话,还不嫌丢人!”
云锦淡笑,“无妨,想来韩大人公务繁忙,不如等眼下这些事了了,在下再登门拜访。”她说着便要告辞,韩言忠眼色一凛,高焘忙起身去拦,“将军莫急。”他拉着云锦手腕却未开口,云锦疑惑的看向他,良久,他才久久长叹一声,“将军性情豪爽,在下也便直言相告了!”
云锦半推半就,被他拉入屋内,高焘反手关了房门,冲着云锦一揖到底,云锦一脸惶恐,身子却半分未躲的受了,“先生这是何意?”
“实不相瞒,如今陛下仍受宫中阉党辖制,韩大人一心忠君,可奈何投鼠忌器,更何况他们还关押了朝中大臣和太子做人质,单将军英勇,可巡防营却举步维艰。
在下拙见,此时当徐徐图之,天子乃九五之尊,他们自然不敢轻侮,可除了陛下,且不说太子东宫之位如何尊贵,朝中哪位大臣又不是肱骨?若逼的那群人狗急跳墙,玉石俱焚,朝堂岂不是要翻了天?
而单将军却觉得,与其束手束脚,被人看出软肋,不如出其不意,拿下乾清宫!
刘福顺此人乃是祸害,早早除去才是正理,我二人为此事已然争论许久,早听闻林将军军法谋略无出其右,不知林将军,对此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云锦坐定了看向单易达。
昨日他一举攻下城门,可谓是真正打出了名头,急着坐定这功劳也无可厚非,不过高焘口中的“出其不意”,显然过于含蓄。乾清宫又不像城门、宫门,巡防营派出三千弓箭手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回来,而今不过是因为那些大臣在刘福顺手中,动兵必然会伤及人质,说不定逼急了刘福顺,还会将这满朝文武一并葬送在这里!
届时朝堂天翻地覆,韩言忠作乱的罪名无论如何也就坐实了,人言可畏还在其次,云锦并不觉得韩言忠会在乎什么谋逆罪名,除非有什么东西在他掌控之外,而这股力量一旦有了民意,他便毫无还手之力。
“高先生深谋远虑,韩大人忠君报国,自然比不得那起子小人无所顾忌,缓缓图之固然是最稳妥的法子。”云锦并不介意这滩水更混一些,她接着道,“不过军中亦有一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情往往瞬息万变,既然一路将逆贼驱至乾清宫的是单将军,自然也是要多听单将军见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