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曜灵知道她再扯,这通电话就要没完没了了,当即将刚才报告里的问题指出,让她把几个部分改动一下,就能直接交到总部那里。
昭华讷讷地应了一声,刚才聊灵异事件的热情已经消磨殆尽,语气里满是对工作的无奈和疲惫。
仿佛那报告真是她写的似的。
谢曜灵看破不说破,也不对她和秦稹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工作模式多加置喙,将电话给挂了。
继而才对沈棠说道:“如果你现在还没开始拍摄,时间又充裕的话,不妨去增加些对事情的了解,到时候真出现紧急情况,也好知道怎么应对。”
沈棠也有这个打算,只是现在听谢曜灵说的话,她往沙发上一靠,把台本往脸上一盖,声音再出口就被掩得有些发闷:
“别人出名要钱,我出名要命啊。”
像是之前的《女帝秘史》,眼看着是一部由蒋导出品的高质量作品,然而偏偏摊上女主角云想容的事情爆发,开拍之初,沈棠就被那条项链给吓得欲仙欲死的。
这会儿赶上个国民热门综艺,明明只是按照剧本来演的灵异故事,吓吓观众也就罢了,现在居然给她来个场景重现,还根据真实故事改编?
这是不怕人来,就怕人不来是吗?
沈棠觉得按照这趋势下去,自己不火成国民爱豆都对不起这条时时刻刻被吊在悬崖边摇晃的命。
谢曜灵听见她的话,心里也跟着出现几分不忍:“别乱说。”
然而思索更多的却是——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自打天桥边照面的时候,她就观过沈棠的气,后来回去又仔细地把她的生辰八字和流年运势对照过,知道她前面离开谢家之后的十年,一直都过的很不错。
除了家事不顺以外,基本再没有别的烦恼,跟这些邪门、脏污的东西更是边都挨不着。
可自打进了今年,就这样接二连三地遇上事儿。
想到这里,谢曜灵抬手摸到自己眉眼边的白绸边角,忍不住回忆起了之前蓬莱客会所的那桩案子。
一次两次,也许能称之为意外。
但这样小几率的事件接二连三地撞到一起,结论如何,一目了然。
她又想起王夭夭出现时说过的那句话:“别人不知道你,以为你天赋异禀……”
那人,也许比她更清楚自己的底细。
所以,会知道自己给沈棠的眼睛不简单,也一定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如果之前这宝贝的光还被匣盒紧紧盖上,宝物在沈棠那里仅仅充当了最简单的眼睛,那么现在,这盒子的锁已经被击坏了。
珠光外泄。
吸引得不知道什么邪魔外道都暗生觊觎。
前些时日沈棠在身边时,出现在谢曜灵脑海里的画面又一次被翻了上来,让她明白此刻弄清自己来历,已经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想到这里,谢曜灵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径直往门外走去。
小纸人们一个接一个,排长龙似的跟在她的后头,又动作轻快地扒拉上她的裤脚,沿着顺滑的布料而上,整整齐齐地挨个溜进她的裤袋里,半点端倪都不现。
……
另一边。
沈棠听了谢曜灵的话,眼中露出稍许的笑意,将台本从自己的脸上掀下来,对房间里的助理喊道:“花儿。”
小花之前听见她和谢曜灵疑似在打电话的声音,就很识趣地往房间里走了,然后躺在床上思考了半分钟——
为什么自己要表现出这种仿佛给情侣们留出单独空间的样子?
不知道,大概是她们俩之间那种旁若无人的气场太强了。
“哎,棠棠怎么了?”她刚得出结论,正在刷着手机上的消息,还在帮忙跟进《女帝秘史》剧组的事情,就听见沈棠这声呼唤。
“我出门一趟,去一中附近转一转。”这个县城很小,属于那种骑着摩托车,二十分钟就能绕满一圈的类型。
《荒野明星》剧组所在的酒店在县城最繁华,高楼集中的正中央,和那个学校之间也不过是隔了十分钟的脚程罢了。
小花不明白她哪来的闲情逸致,但是想到之前沈棠给自己留过的敬业印象,不由对她生出几分佩服。
她以为沈棠是想在学校周围走走,说不定能回顾当初学生时代的感觉,在综艺节目里找回点当学生的快乐——
等等,哪里不对。
小花已经换好鞋走到门口了,脑子里却忽然一打突。
这又不是拍戏,顶多换上校服算是让观众对场景有个代入感,这十个明星最重要的还是本性出演,校服只算个道具罢了。
既然不是让这十个明星扮演学生,为什么棠棠要去学校那边?
她疑惑地想知道沈棠的想法,抬头时却只能见到她离开的背影,只好紧赶慢赶地快步跟上:“等等我,棠棠你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