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郑可心+番外(87)
许念念问:“所以你们就逃课去吃火锅了?那怎么只有乔源一个人被抓。”
郑可心哈哈笑着摇头:“我们根本没去吃火锅,那是乔源瞎编的,他带我们从西门翻墙,想着转一圈体活课结束就回来,结果他率先跳出去……”
郑可心又哈哈一阵才继续说下去。
“……掉进了墙外的垃圾堆里。”
“后来……后来乔源觉得丢人,死都不肯说,主任还特别纳闷——哈哈哈哈那家店的火锅是臭的。”
哈哈哈哈。
两个人敞开了肚皮也没能把准备的食材解决,许念念单方面推翻了郑可心番茄牛腩的提议,决定临时改菜谱,第二天中午先吃麻辣香锅——反正麻辣香锅和火锅原材料基本一致,而且郑可心保证,她的胃只讨厌麻辣烫,对麻辣香锅的态度还算友好,而且格外喜欢麻辣香锅里的腊肉和笋条,以此来温婉的表示自己对这两样食材的期待。
许念念:“你看我像不像笋条。”
两个人把乔源的黑历史翻了个干净,闹着把厨房和客厅收拾了,吃得太多坐不住,干脆找出笔记本一边散步一边背书,郑可心掏出了许念念藏在冰箱顶上的戒尺,烦人的盖住墙上的便利条查许念念单词。
背不出来还打手心,轻飘飘的碰一下,舍不得下狠手。
一直闹到夜里十点半,两个人洗漱完定好了第二天的闹钟,郑可心在自己的床上坐了一会儿,抽风似的把自己的被褥团成团抱在怀里,敲开了许念念的房门。
“我和你睡。”
许念念的床比她的大一些,也比她的软一些,许念念妈妈来的那段日子,郑可心中午犯困,总喜欢跑到许念念的房间睡午觉,人都说自己的窝最舒服,她也不大能睡得惯许念念的软床,然而躺在这个房间里总是莫名觉得安心。
这个小区供暖实在,房间里温软的像是夏天,她俩把之前翻出来的冬衣又收了起来,虽然被子换了厚的,但身上还穿着夏天的睡衣,许念念翻了个身靠过来,像之前那样把手搭在了郑可心的胳膊上。
吃火锅的热闹散去,长夜静寂,两个人揣着各自的心事躺在床上,谁都没睡着,许念念在思考明天该怎么叮嘱温余,郑可心则在发愁,她想把她家那一堆烂摊子事推到水面上,到底要怎么开口。
许念念意志坚定,大概把想和温余说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一抬眼发现郑可心还没睡,正不知盯着哪发呆,知道她大概又在想家里的事情了,于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郑可心就着她抬起的手,低声问:“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关于我家。”
“嗯——”许念念拉了个长音,善解人意的说,“这毕竟是你家里的事情,你要是想说我就听着,不想说就不说吧,没关系。”
许念念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柔和,郑可心忽然被这句没关系戳碎了硬壳。
她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她想要全盘托出的不仅仅是疯子盛芸明,还有想要杀了盛芸明的她自己。她无从预测许念念的反应,她既没办法接受许念念相信自己的恶念从而感到恐惧,更没办法接受许念念把她的心绪当做玩笑。
如此两相纠结才不知如何开口,然而全部的担忧全都被这句没关系消融了。
郑可心有了一股没来由的底气,好像无论她交代了什么许念念都还是那个许念念,就算她瞎扯掉进垃圾堆的是她自己,许念念也不会笑话她。
人对一件事情紧张重视,难免会对它做出诸多假设,就像温余提前半个月练习告白,乔源拎着成绩单总要在家门口深呼吸一样,然而郑可心却假设不出许念念的反应,因为她压根不知道最好的反应是什么。
她握着许念念的手开口:“我姥姥……就是你今天见到的那个,她有病。”
这话一出,郑可心瞬间找到了感觉,一股脑把憋在心里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她一开始只是糊涂,老忘事,四年级我姥爷走后就开始疯了,说是老年痴呆、小脑萎缩、被迫害妄想症……老人的病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医生也看了药也吃了,怎么做都不管用,反正就是疯了。”
“嗯。”许念念适时的顺着她的话问,“疯了……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你今天看到的样子。”郑可心苦笑了一下,今天盛芸明阴差阳错的当着许念念的面说了一堆疯话,反倒方便她解释。
“她总觉得我爸妈要害她,偷她东西、给她下药、吃饭了也不承认,然后怀疑我妈要饿死她……有时候白天发疯,有时候白天睡觉夜里发疯,不睡觉,坐在沙发上骂人,她骂人是很脏的……反正不堪入耳,有时候骂人不痛快就闹着要去医院,说自己要死了,搞得大家都没法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