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纪事(53)
她这一番话,情真意切,虽无海誓山盟,可每个字落在颜从安的心间,让她觉得十分的舒心与安稳。她微微的点了点头,似是答应荀飞白,又似是告诉自己:“我亦会护你一世安稳。”
荀飞白见她应下,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她弯了眉眼,将怀中的玉佩拿出,走到颜从安面前,看着她道:“这玉佩是我母亲所留,是我身上最值钱的物件了。今日送给你,望从安莫要嫌弃。”
颜从安见到那玉佩,心中讶异,她犹记得那日荀飞白焦急跑回寻找玉佩的样子,定是十分珍视这玉佩,如今她却将这玉送给自己,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看着眼前人真挚的目光,她伸手接过玉佩,笑靥如花道:“我很喜欢,定会仔细保管。”
终是见颜从安恢复了笑颜,荀飞白也甚是欣喜。
此时天色已晚,颜从安顺便留了荀飞白在南院用膳。
颜从安平日饮食本就清淡,因着大病初愈,晚膳并不算丰盛,只备了清粥与几样小菜,不过每样小菜做的都十分精致。
荀飞白看着桌上这些常见的小菜,少了些紧张之绪。想着这富贵人家,也并非餐餐玉盘珍馐。
她中午只吃了一张饼子,现下早就肚内空空。在喝了一碗粥后,荀飞白仍觉得有些饿,却不好开口再要。
一旁的玉珠倒是机灵,见她吃完,未等她开口又给她添了一碗。
荀飞白感激的看了玉珠一眼,却听见玉珠笑着打趣道:“多谢荀小娘子那日破庙赠粥。”
乍一听她提起此事,荀飞白先是一愣,又笑着回道:“谢谢玉珠姑娘。”
颜从安看着二人说笑,只轻轻的往这边瞥了一眼。
玉珠见后赶忙收了笑脸,退到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言语。
颜从安抬手夹了一口小菜放在荀飞白碗中,荀飞白见状,回以一笑,也顺手给颜从安夹了一口眼前的小菜。
颜从安看着碗中的小菜,淡定的夹起,放入口中。
玉珠见二人这一番动作,心下震惊万分。她家三娘子何时用过旁人夹的吃食,这会儿她算是知晓方才三娘子那一眼是何意。
玉珠暗下决心,往后定不能随意与荀小娘子说笑。等稍后伺候完三娘子用膳,她定要这些事说予宝匣听,让她日后也要多注意些,可别因着此事惹三娘子不快。
荀飞白低头喝粥,也未发现有何异样。她盘算着等用完饭,与颜从安商量一下定亲之事。二人之事虽是口头上定下,但若不找人说亲,便只是私相授受。
想起提亲一事,荀飞白有些忧心,她知晓颜从安同她一般,父母皆是亡故,但婚嫁一事怕还是要经家中长辈同意。
她想着等回家后,将前几日画好的那几幅画拿去售卖,先请一个像样的媒人,将婚事定下,等日后出仕攒下银钱,再下聘迎娶便是,只是现下有些委屈颜从安,日后定是要多护她一些才好。
暖香阁。
用过晚膳,颜从安带着荀飞白又回到书房。
她发觉荀飞白在用完膳后,神色就有些忧虑,她开口问道:“飞白可是有忧心之事?”
荀飞白想了想,直言道:“从安,方才你我提及婚事,可我还不知你家中长辈可会干涉?我想明日去找媒人上门说亲,可是方便?”
听她提及此事,颜从安有些讶异,方才二人虽已说定,她本以为荀飞白会等二人再相处一段时日才会提及,她心有疑虑,便开口问道:“飞白为何如此心急?”
荀飞白突然想起,自己这般问确实显得有些过于急切,怕颜从安误会自己的意思,面上一热,急急解释道:“你知我今年要下场,再过几日便要启程去滨州,这一来一回怕是要两月有余,这期间你我必要书信往来。若是来往过密,私下约定之事被人知晓,怕是有损你名声。所以我想,在去滨州之前,与你将亲事定下。”
听她如此解释,颜从安多了一份庆幸。
庆幸这人并非自己昨日生气时认定的那般‘毫无担当’。
不过荀飞白说起春闱,颜从安倒是想起一事,春闱只是初试,虽不像秋闱那般考中便能出仕,但榜下捉婿一事也并不少见。她微微敛起双眸,打量了荀飞白一番。
心中暗忖:这般清秀的模样,若是金榜题名,说不定还真是会被人在榜下直接绑走。
颜从安压下心底那一点不悦,笑着对荀飞白说道:“既是你入赘,那就应是我去找媒人上门提亲,这些事就交由我去办。飞白只需在家中稍候几日,三日内必有媒人上门。”
荀飞白听出她话中调侃之意,面上又染红霞。
这娇羞的模样让人看了甚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