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纪事(163)
待钱管事将那地图画完,颜从安直接将图交给宝匣,让她遣人捎去给楚无歌。
钱管事见颜从安如此快便安排了人去处理,心中更是松了一口气,他张口欲言,可还未等他说话,便听见颜从安说道:“除去私盐这事,我还有一事想问问钱管事。”
钱我管事脑中灵光一闪,知她欲问何事,忙说道:“你父母之事我并不知情。”
颜从安见他事到如今依旧不说实话,面上一冷,沉声道:“你口口声声说你并不知情,可明明我父母马车跌落山崖之时,你就在那处不是?”
钱管事闻言大惊道:“你说甚么?”
“我已知晓五年前,是马夫故意将我父母马车摔下山崖,随后你又在那处山坡杀害了马夫,并将其扔下山崖灭口。”
“颜三娘子莫要胡言乱语,栽赃钱某杀人。”钱管事立即否认道。
“你可知你拿刀捅向马夫之时,早被旁人瞧得清清楚楚。我还知晓那日除你之外,还另有一人在场,是与不是?”颜从安厉声问道。
听到此处,钱管事早已有些心惊胆慑,大骇道:“你怎……我……”
颜从安打断他,接着说道:“我已说的这般明白,你还想如何狡辩。难不成你还想说你当日将那马夫一刀捅死,是想报那夺妻之仇,并非是想杀人灭口掩盖真相?”
“那马夫的遗孀刘氏是何等女子,竟让钱管事为其贪墨钱款,买房置地,甚至杀人夺妻,还有她那儿子,难不成是钱管事亲子?”
钱管事因着杀人之事被颜从安知晓而有些心慌,本想出口辩解,却又被她打断。随即又被颜从安猜到心中隐秘之事,更是有些措手不及,他面上羞愤,对着颜从安厉声喝道:“你!”
颜从安愠怒道:“马夫夺你青梅竹马,你便将人杀害,那这杀父杀母之仇,我又当如何与你清算!”
听着颜从安的厉声质问,钱管事默然不语,更是打算抵死不认。
颜从安面色冰冷,语气平淡道:“可是要让钱管事也尝尝这丧亲之痛!”
“你!”钱管事一时气急,又语塞道:“你、你莫要拿她们出气,一切皆是我所为,你想知道那私盐之事,我告诉你便是!”
颜从安不为所动,感慨道:“钱管事忘性真是大,你我方才的交易是我救你妻女,你告知我私盐之事。如今又用这事来保全刘氏母子性命,看来他二人在钱管事心中也不甚重要。”
钱管事听她这般说,恍然大悟,他心下焦急,便直接开口道:“你若肯放过她们四人,钱某便将自己所知的全部事情,包括当年谋害你父母背后真凶也告知于你。”
颜从安沉声道:“那便要看你说的事情,可值得我保下他们四人性命。”
钱管事知晓自己除了道出实情,早己无路可退。他思忖一刻,缓缓说道:“当年我因着母亲生病花销甚大,走投无路之下利用山庄之便与人做起了贩卖私盐的生意。可从那之后,我整日惶恐不安,生怕此事东窗事发,被你父亲知晓。事情也确是如此,不过两月,你父亲便知晓了此事。我受人蛊惑,一时鬼迷心窍,设计杀害了你父母。我.......”
颜从安出声呵斥道:“莫要这般多废话,直接告诉我是何人指使?”
钱管事低了眉眼,出声道:“颜广兴。”
颜从安狐疑道:“当真?”
“当,当真。”钱管事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父颜广信与他皆是嫡出,若杀死你父亲,那颜家日后定是由他掌家。他同我......”
荀飞白出声打断道:“你在说谎。”
“我,我并未说谎。”钱管事否认道。
“你说话时言词闪烁,底气不足,亦不敢抬头直视我二人,若非说谎又是如何?”荀飞白沉声道。
颜从安怒道:“事到如今,你依旧满口胡言,谎话连篇,看来当真是不在乎你妻女与刘氏母子四人安危。”
“宝匣,带信给滨州,后日将刘氏二人棺柩送至此处。”
钱管事彻底慌了心神,忙道:“是颜广义,颜广义指使的我!”
“你可有证据?”颜从安沉声道。
钱管事颓然道:“杀人乃重罪,我们又如何会留下证据,不过当年确是他蛊惑我杀害你父母。”
颜从安狐疑道:“你与他又是如何相识?为何你能受他蛊惑?”
“我在做滨州米铺管事之前,原是汇茗茶庄的伙计,也是正那时与他相熟。”钱管事眉头紧拧,语气低沉道:“拉我下水,与我共同贩卖私盐之人,正是颜广义。我二人分工协作,我利用山庄藏盐及运送,颜广义联络买家。”
“那海盐可是从潮州购得?”荀飞白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