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妻+番外(70)
她握住那双不停晃动的手腕,力气挣不过疯闹起来的商从舒,被一拳一掌捶抓在身上,头发都被死死拉拽,整个头皮层刺痛到神经跟血肉仿佛随时会蹦开。
“从舒。”风忻嘴上念念这个名字,缠绵柔情到了极致。
为了让头发不被大面积拽下来,她被迫把头放得很低,眼里因为痛觉刺激,充血腥红,泪光闪烁。
风忻没有生气,她承诺着,“我不会搬家,相信我好吗?我会一直住在这里,不会让你找不到。”
上一世到了中年,在她极度渴望回归正常生活的时候,希望能有一个温暖的家,可以在她每天下班回来,留下那么一盏灯也好。
那段时间,她好几次都有闪过,为了好摆脱商从舒,把商从舒送去住院的念头,这样她只需要每个月出点钱就能安顿好商从舒,可以花精力出来,去做点只为自己一个人的事。
去的路上,她们都不年轻了,风忻乌黑浓密的发丝里,夹杂着霜白几根,在日白光下异常亮眼。
商从舒很安静,木着张脸,没有任何攻击性行为,情绪稳定,也没有妄想。
做了一系列检查,那边不建议病人轻症住院治疗,去精神科开了药,风忻就把人带了回来。
或许是因为风忻的意图太过明显,商从舒看穿了,即便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也没有真正服下过药,用这种方式报复风忻,作为风忻想要把她丢下的惩罚。
这种无论寒冬酷暑,都没有温情的日子,风忻是真的怕够了。
*
后脑倏地被刮了一掌,风忻吃痛,没忍住,想掰开商从舒手指,哽声喃喃,“……松手,你打的我好疼。从舒,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我吗?”
即便现在要把商从舒送去医院的目标,和上一世想摆脱商从舒的心态截然不同,可一联想到自己曾经有过这种不负责的想法。
她还是会忧伤愧疚。
情绪上涌,风忻鼻尖一热,流淌下好几滴泪珠,从她的鼻梁滑落到鼻尖,悬挂着,摇摇欲坠。
她深喘一口气,把疯疯癫癫的商从舒紧紧抱住,双臂都圈锢在自己怀里,语气伏底姿态,她哄着:“听话,不要叫了。去到医院还这个样子,她们会给你打镇定剂,安静下来,从舒听话……”
商从舒一听到要被医院打针,还是打什么镇定剂,脑子里一闪而过,电影里面看到的画面,会被好几个人团团围住,控制起来,按住手脚在病床上被扎针。
她马上就怕了,松开风忻头发,火急火燎的左转头右转头,急匆匆地找什么东西,最后注意力放在风忻身上,慌忙求助:“阿忻,针线呢?针线在哪里?把针线拿给我。”
风忻担心商从舒会伤到自己,小心拖住商从舒的后背,把人朝自己胸口方向带,搂紧,“好端端的要针线做什么?”
商从舒那张小脸全是情绪上涨被憋出来的红霞,她窝在风忻怀里瑟瑟发抖,“把我的嘴缝起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催促,意识混乱不清,“快,快点把我的嘴缝起来!”
风忻被折腾的有点疲惫,耳尖听到楼道那边的动静,知道是商教授回来了,她揉揉商从舒脸,“嘘,我帮你把史努比缝好,你带过去在身边,晚上就当是我陪着你。”
不知道是不是风忻说会被医院打镇定剂的事,把商从舒吓着了,不敢再大叫。
看风忻心意已决,她坐在地上,狠狠望向风忻,“我不准你来看我,以后都不要跟你见面。”
风忻翻出针线,把那些棉花都塞回史努比公仔套里,闻言,手上动作只是僵硬了一下,片刻又继续操作。
她联想起上一世,商家刚开始还会满怀希望的等商从舒好转,后来发现商从舒一直都这样,时不时疯疯癫癫,他们渐渐便疏远离去。
风忻不知道商从舒要治疗多久,商家那边肯花多少耐心和金钱,她要抓紧时间挣钱,在商从舒被家里彻底抛弃之前,把人接手过来。
她做好这个决定,在针线尾打了个不太精致的结,抱给商从舒。
商从舒暴躁的很,推搡风忻,对那个公仔又咬又撕,扔在地上,踹的远远。
刚缝好的史努比,背部又破了,被踢在角落,有些棉花从破口子里掉出,在地板上七零八落散开。
风忻从地上捡起,说:“拿着吧,你晚上会找的。”
她和商从舒共同生活那么多年,商从舒头脑再不清醒,睡觉都要把史努比摆在床上才愿意睡。
商从舒一把抢过来,跑去阳台,拔掉花盆里的花,把里面的湿土全倒在上面,用脚踩的脏乱不堪。
等风忻出来,已经阻止不了了。
商教授出现在大厅里,看着在阳台行为举止都怪异的女儿,眼神复杂,转头对风忻说:“我夫人在楼下车上休息,行李拿给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