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曲清江知道了,但没有对此采取行动,一来是她当初属于吓唬落英,逼其说出真话,实际上除了落英的证词,她并没有证据证明岳揺纺的针是偷她的,她说那些针放在一起能组成羊图腾其实也是她胡诌的。
——之所以这么编,也是基于赵长夏赠送她的大多数稀奇的礼物都带有这个图腾,她猜这些针的来历相同,所以胡诌起来尤为言之凿凿。
二来,岳揺纺属于她的长辈,她若是为了几枚针而与对方闹开来,舆论绝对会对她不利。如今很多人都盯着她跟赵长夏,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的,她们都不能轻举妄动,以免生出事端。
再说,岳揺纺能偷她的针线,却偷不了她的异色绣技艺。对方若是不将心思放在如何提高自己的技艺上,而是想着从她这儿偷东西,那么迟早会被她追赶上来的。
——
岳揺纺确实偷不了曲清江的异色绣的技艺。
当蔡国公主又拿来一幅出自曲清江之手的刺绣时,岳揺纺发现自己无法像当初为了研究蝴蝶香囊而拆了它的线,再重新仿绣回来那样,将这异色绣也拆了线,——若拆了,她可就绣不回来,届时损了蔡国公主的刺绣不说,还会让蔡国公主认为她不如曲清江。
“你也绣不出来吗?”蔡国公主看着岳揺纺,脸上满是失望,“不过也对,你若绣得出来,我也不至于从别人的手里看到这样精妙绝伦的绣作!”
这话无疑是将岳揺纺建立了多年的自信心给瓦解了,她的自信和脸面都被狠狠地践踏,让她的心底难以平静。
“你回文绣院吧,以后都不需要你帮忙绣东西了。”蔡国公主直率地说道。
岳揺纺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只能带着屈辱离开公主府。
虽说曲清江没有在公主府安插眼线,但她还是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因为就算她不在意,来找她的吴小娘子也会提及这事。
曲清江知道了这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岳家也没人来找她,她便权当不清楚这些事。
冬至前,蔡国公主举办宴会,也托吴小娘子邀请了曲清江,后者觉得蔡国公主盛情难却,只好应邀前往公主府。
成为公主的座上宾这种事,曲清江以前想都不敢想,可她家赵六月见了官家都很是淡定,她也不能给六月丢脸,因而内心虽有些许雀跃和激动,可面上依旧是一副从容端庄的模样。
到了公主府,蔡国公主见了与吴小娘子一同前来的曲清江,眼前一亮,忙上前拉着她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脸蛋,道:“这位便是曲娘子吧?都说相由心生,我一看你的刺绣,便知道你是个美人儿!”
曲清江猝不及防被初次见面的蔡国公主揩油,心里还是有些懵的,寻思着是不是要躲着点蔡国公主。
不过只是那么一会儿,蔡国公主便松开了手。
吴小娘子问:“既然是相由心生,那是如何从刺绣窥见曲娘子的美貌的?”
“曲娘子的异色绣如鬼斧神工,精妙绝伦,必定是心灵手巧、才思敏捷、心思细腻的人才绣得出来,而拥有这样品质的女子不会长得太差。”蔡国公主道。
蔡国公主居然还会夸人夸得如此中听?吴小娘子觉得纳罕得很。
蔡国公主说这些都是真话,以她的身份,还不至于为了刺绣去奉承一个低阶官员的妻子。
不过说完这话,她又问:“曲娘子,你这脸蛋如此粉嫩光滑,是如何保持的?还有你可是抹了胭脂水粉?这是什么胭脂水粉,有一丝陌生的香味……”
曲清江:“……”
行吧,可算是明白蔡国公主为什么一上来就对她的脸蛋出手了,原来是看出了她脸上所用的胭脂水粉不一般!
该说真不愧是公主吗?用惯了名贵的胭脂水粉,这一眼就能看出她所用的胭脂水粉的特别之处。
她道:“这胭脂水粉是我家官人所赠,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买的什么胭脂水粉。”
蔡国公主觉得自己被秀了一波恩爱,可惜她那王驸马是个榆木疙瘩,从不会给她送东西,还说她身为公主,吃穿不愁,要什么有什么,他送什么都是多余的。
“你改日替我问问,我觉得你这胭脂水粉细腻得很,抹在脸上不掉粉,而且颜色自然,不会一看就觉得你浓妆艳抹。”蔡国公主道。
曲清江:“……”
行吧,“美妆”永远都是女子之间逃不开的话题。
讨论完了美妆,蔡国公主才提出,想让曲清江帮忙绣一幅异色绣,她想在皇后的五十岁生辰家宴上送给皇后。
皇后的生辰在正月,而现在距离正月也只剩下一个多月了。虽然已经有人向曲清江提出求购异色绣,不过那些单子都不急,她便接下了蔡国公主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