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梗驸马(82)
她要如何说?难不成告诉母妃,慕轻尘“怀孕”了,但不到一天就滑胎了,完了还给这孩子取名慕糖醇。
说出来谁信啊。
她此番左右为难的表现落在惠翼眼里,那是妥妥的躲躲闪闪,再动动因常年宫斗而分外灵活的脑子……得,想不明白了!
可想明白的同时,挺拔的腰身一下就颓然下去,重重叹出一口气,闭上眼睛疲惫道“淑儿,你跟母妃说实话……是不是……”
话到嘴边,她不禁哽咽,咽喉轻颤地问“是不是怀了孩子……把她给……堕掉了……”
妈呀!
慕轻尘猛得瞪大眼睛,眸心处的光跟抽羊癫疯似的一直打旋。
她这算是窥探到皇家密闻了吗?
好劲爆!
常淑堪堪是骑虎难下,攥紧双拳,瞪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慕轻尘。
你还有脸做出这副无辜模样,明明所有事体都是因你而起!
“是不是!”惠翼一拍枕囊。
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常淑眼一闭心一横,认命道“是。”
说着更是提裙一跪“淑儿一时糊涂,请母妃宽宥。”
“宽宥?”惠翼失望透顶,她身处后宫多年,也身不由己多年,深知母凭子贵的道理。常淑是得华帝宠爱不假,但终究不是耶主。若不是她当年冒死生下常笙,这皇贵妃之位还轮到她来坐。
再往后她又与慕国公府结亲,靠山硬气,她自然高枕无忧,不然,何来羽翼护她的孩子们周全呀。而慕轻尘和常淑的孩子是巩固她与慕国公府关系的关键。
“你身为长公主,行迹疯迷,可曾想过事情传出去会换来何种后果!”
常·背黑锅·淑磕下额头“淑儿知错了。”
惠翼揉揉眉心,转过脸看向呆若木头桩子的慕轻尘,心寒地问“多久之前堕的?”
呃……
慕轻尘的小心脏砰砰乱跳,随口胡诌道“去,去年吧。”
与此同时,常淑也紧张地答了一句“上月。”
惠翼“……”
你们堕得是同一个孩子吗?时间劈这么开!
慕轻尘慌张的圆谎“去年堕了一个,上月又堕了一个!”
常淑“!!?”
你怕是把你媳妇我害不死吧!!
惠翼像是被她的话噎了一下,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嘴角抽得厉害。
常淑眼见她脸颊的血色一点点退去,变得如月般灰白,担心地问“母妃,您没事吧?”
都气到自己掐人中了,你说有没有事!惠翼忍住教训人的冲动,哆嗦着手指向门口“滚,你俩都给本宫滚出去!”
慕轻尘如蒙大赦,不等她话音敲地,笨拙地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的跨出门槛时,才想起把公主殿下给忘了,旋即捂住脸原路返回,冒着被常淑眼刀子砍死的风险,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刚拐出前殿,常淑就怒不可遏地甩开她,双臂环胸,面对墙面而立,用背影告诉慕轻尘“本宫生气啦,需要你连哄一百次”。
而慕轻尘想的却是完了完了,我捅出幺蛾子了,公主生气了,肯定要割我耳朵泡酒了。
嘶……
想想都疼。
她泪眼汪汪地捂住耳朵,寻思跟公主好好说道说道,求个缓刑。
却不经意的发现殿内有声音传来,极其悲伤……极其压抑……好像是惠翼在哭……
“呜呜呜……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呐……大糖醇、二糖醇是姥姥没有护好你们呀,呜呜呜……”
常淑“……”
常淑连着两天没有搭理慕轻尘,在前往太崇宫的路上,倔强的坐在马车里连帘子都不带掀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宫城的安福门出,沿辅兴坊、休祥门、普宁坊一路向西,穿过开远门便出了帝京,踏上了城郊。
慕轻尘垂头丧气的骑在马背上,四周围一派青山绿水好风光,但她没心思玩乐,频频看向身旁的七香宝辇,挂念里头的人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至于为何会挂念……估计是原主的身体记忆所致。
看来原主是真的很爱公主殿下呢。
只可惜她们已然阴阳相隔了。
这两日她想了很多,甚至还想起她娘曾拿起一本《释迦牟尼经典语录》对她说“轻尘,你要相信,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里该出现的人,都有原因,都有使命,绝非偶然,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
那时她觉得她娘亲真有文化,可谓是牛头村唯一一位灵魂有香气的女子。
现在想一想,此话纯属扯淡,比如遇见常淑,这姑奶奶什么都没教会她不说,还总是用一种哀愁、幽怨、凄楚的眼神看她。
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毛来毛去,心下便定了主意——要么穿越回去,要么找个机会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