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梗驸马(71)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办正事,咱们好赶着回宫。”常淑倾在她耳边提醒道。
慕轻尘冲她眨眨眼,让她放宽心,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地问倾夏“林品如近日有来找过你吗?”
倾夏把嘴撅得老高“我被你们气糊涂了,记不清了。”
慕轻尘一脸镇定淡然,悄悄向常淑丢去个眼色。常淑会意,从袖子里掏出一沉甸甸的钱袋搁到桌上。
倾夏是个见钱眼开的主,水灵灵的眼睛里立马迸发出团团火焰,锃光瓦亮的,以鱼跃龙门的姿态扑上桌,死死捂住钱袋。
却被慕轻尘推开了脸,与此同时,钱袋也被夺了去。
“记起来了记起来了,一连五天,他每晚都有来。”
慕轻尘取出一枚银铤给他,其光芒差点闪瞎倾夏的狗眼。
倾夏并不嫌少,在吻遍银铤全身后,将它揣进怀里,转身从铜镜后取出火折子,点亮屋内的每一盏烛火。
屋内一下子亮通通的,明亮又温暖。
常淑没由来的舒心,深深呼进一口气,嘴边漾出平静且满足的笑。
“都是来找你的?”慕轻尘追问。
“当然了,不然还能找谁。”
“你有问过他之前受伤的事吗?”
“问过一两次,他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我就没再问了。”
“那……他有带过别人来过这吗?”
倾夏想了想“有。”
终于问出点眉目了,慕轻尘登时来了精神“你认识吗?长什么模样?”
“……长相嘛……不似我们中原人,高鼻深目浓眉大眼……高高壮壮的,穿一件方领长衫,不过说话有些磕巴,好像不大会说汉话,肯定刚来帝京不久。反正啊神秘兮兮的,林品如也不让我伺候,找个理由把我支走了,切,跟谁乐意和他呆在一起似的,老子眼不见心不烦。”倾夏迎来送往多年,遇到的人多了,自然琢磨出一套看人的本事。话虽答的有一句没有句,但字字都在点子上。
慕轻尘和常淑对视一眼,又塞给他一枚银铤“那人有长随吗?几个?”
“……有长随陪着,一共四个人……反正有点阵仗,杀气腾腾的。来平康坊的哪个不是寻花问柳,唯独他们不一样,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似的,等在院里一动不动。”
慕轻尘若有所思,曲起双指在腿侧轻叩,话锋一转“不出意外林品如今夜还会来,你想办法打听出当晚那人是谁,也别问太急,一步一步来,先问出那人从哪来就行。”
一步一步来?
倾夏懵懵的,直觉告诉他慕轻尘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像是嗅到某种危险的味道,他一时有些畏首畏尾“你们到底想做啥子嘛?”
话一问出口,慕轻尘就沉下脸色,眼神冷冽道“道上的事,你不懂!”
倾夏周身泛起寒意,怯懦的“嗯”了一声,笨拙地抱了一个拳,正想问问慕轻尘是哪个教派时,就见她蹭的站起身,牵起身旁姑娘走了。
他默然片刻才回神,急慌慌追出去送客,心脏咚咚咚的直跳,怨怪慕轻尘刚才的眼神太吓人,可没办法呀,谁让人家是土财主呢,他不敢得罪,掐着娇滴滴的嗓子,妖娆一句“二位下次再来呀……”
“呀”字还没完全脱口,慕轻尘和常淑就突然转身,原路回来了,眉眼处有一闪而过的惊慌。
路过他时,拎住他的后颈,将他一道提溜回去。
关门,上闩,动作一气呵成。
“怎么了这是?道上的仇家找你们麻烦来啦?”倾夏心乱如麻,完了完了,会不会牵连我呀。
“林品如来了!”真是倒霉催的,偏偏在这处狭路相逢。
“我靠。”倾夏傻子似地僵立着。
常淑问“如何是好?”
眼下她们属于暗地潜伏,万万不能提早暴露。
慕轻尘稳住纷乱的思绪,在屋内快速走了一圈,拍拍角落的挂锁大箱,又俯身查看床底,都觉得不大满意。根本藏不下两个人,若与常淑分开藏的话她又不放心。
“藏衣柜!”常淑果断道。
衣柜的结构是横隔式,用两层隔板隔出三层。常淑拉开柜门,想也没想,拽过慕轻尘将她摁进最底下那一层,然后才矮身进去,学起慕轻尘的模样,曲起膝盖,抱起双腿。
“太憋屈了。”慕轻尘对藏身地颇有怨言。
“闭嘴!”常淑瞪她一眼。
下一瞬,有人在敲门,林品如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倾倾,我来了。”
倾夏震了激灵,差点原定崴了脚脖子。
慕轻尘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靠,小轻轻?能不能要点脸!
“小倾倾你在吗?”林品如催促道。
倾夏拿不定主意,哆哆嗦嗦地跑到衣柜前蹲下,把自己蜷成一只刺猬,作势也要挤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