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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梗驸马(4)

作者:无德无能 阅读记录

这是……要摘他脑袋啊。

牛菊花点头如捣蒜,从慕轻尘的手中解救出自己的嘴,然后噗通一跪,恳求她莫要和长公主置气,毕竟“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天下公主千千万万,你要高兴天天换”。

犯不着为了长公主自杀。

昨日慕轻尘和长公主吵架,他可是目睹全过程的,向来端淑的长公主竟打了慕轻尘一巴掌,吓得他们这些侍婢齐刷刷的往下跪。

慕轻尘嫌他话太多,无趣地摆摆手,绕到屏风后换衣服。

天气愈发炎热,衣料自然得轻薄,她换上件月白圆领袍,外罩苍青色的长坎肩,腰带系成双股结,其间还别香囊和算袋。复又担心不妥,双手贴在胸前若有所思:“菊花,在给我拿件中衣来。”

中衣以白色为主,是穿在最里头的贴身衣物。

牛菊花没多想,只以为她是出了汗,想要换件新的。打开衣橱捧出两件,一件素白一件印有细密的暗纹,将它们小心搭在屏风顶上:“奴才给您备了两件,您挑挑。”

两件中衣“咻”的被慕轻尘扯落。

少顷,她从屏风后绕出来,整个人看上去端端的温润如玉,清爽雅致,一头乌亮青丝垂在身后,在一束束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帝京人人都说慕轻尘是一等一的美人,以至于穆宁长公主当年在映红殿内,于七十七名乌衣子弟中一眼相中她,赐镂空玉雕比翼鸟,以作定情信物。

牛菊花见机,水桶腰灵活一闪,扶着慕轻尘在铜镜前落坐,为她梳上一个发髻,又为她戴上一顶镂空璞头,突然,他发现不对劲……看看铜镜里的慕轻尘,又转头看看慕轻尘本人,视线趁势下移,移到慕轻尘的领口处。

一、二、三……

妈呀,怎么会有三层交领,是把三件中衣都穿在身上了吗。

“您,您,穿这么多不热吗?”

要不是你,我能出次下策吗?慕轻尘眼风扫向他,眸底掺有警告:“我冷。”

“可您刚刚还说天热要打地铺呀。”

“……雷劈后遗症,忽冷忽热不行吗?”

这理由倒是说得通。牛菊花单纯的小脑袋很受用吗:“那您直接穿件夹衣吧,里头填有丝棉,大抵能暖和一些。”

这烈日炎炎的,怕是把我热不死吧!慕轻尘起身掸掸衣袖,没好气的觑着牛菊花。她身形欣长,比牛菊花要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的,很有压迫感。

牛菊花没骨气的瑟缩着,换了个话题:“您要出府吗,还是别了,大病初愈需再休养几日,若长公主知道奴才任由您胡闹,又要责罚奴才了。”他垂眸,看向自己还在发疼的膝盖。

慕轻尘不以为意,踱步到窗边,葱白的指节往窗沿懒懒一搭:“没看到三驸马在等我救命吗?”

牛菊花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东南方向,一只燕子风筝正跌跌撞撞的飞,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这姿态,颇有点鸟儿麻痹症的意思。

此乃三驸马的求救信号!

大华三驸马亦小白,身姿俊俏,风流无限,号称帝京第一纨绔子弟。不是在逛青楼,就是在去逛青楼的路上。

而三公主常鸢,不是在青楼抓驸马,就是在去抓驸马的路上。

慕轻尘和亦小白同岁,自幼一起长大,感情亲厚,慕轻尘曾跟她许诺,若遇到三公主为难,便在东南角放风筝,届时,她定会出面相救。

而亦小白向她的求救的原因永远只有一个——逛青楼被三公主发现了!

“三驸马可真是顽皮贼骨啊!”牛菊花钦佩着,同慕轻尘一道出了房门,扎进热浪里。

唉哟我去,太热了,热得浑身发烫!

慕轻尘猛地缩回脚,疾步绕进左侧游廊,她立在廊柱投下的阴影处,以手作扇,替自己扇风。

哎——

做人难,做驸马更难,做一个女扮男装的驸马更是难上加难。

牛菊花追上来,继续喋喋不休:“求您了,咱回去吧。”

“再唠叨我就撕烂你的嘴!”

牛菊花围着廊柱跑了一圈,胖脸皱出包子褶。

慕轻尘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带上他一起七拐八绕的踏出府门。

车夫鱼伯在车前搭好小梯子,恭候慕轻尘上车,但牛菊花似是不太乐意:“怎是四望马车?这大热天的,马车四面都通风,不怕把我们驸马冷着吗!”

鱼伯:“……”

大热天?冷?他脑子有点转不过弯,笃定是自己读书少的缘故,应了声,说,奴才这就牵回马厩去换。

换回来的是辆拱厢马车,除了厢门就只剩两个狭小的窗口,而且还悬有细竹帘。

慕轻尘狠狠地瞪了牛菊花一眼,撕烂他嘴的冲动越发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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