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梗驸马(128)
“随你的便,别再让本宫看到你,看到你就一肚子气!”
说到肚子……
常淑本能地伸手摸了摸,心想,别动气别动气,以免伤到孩子。
正这般自我调节,就听慕轻尘好死不死的来了一句——
“天都没亮呢,山间寒气还有些重,会致我寒气入骨……”
啪的一声,常淑扔出一床被子,不偏不倚正好扔到她头顶,罩住那张十分欠扁的脸。
“那就盖被子,避寒!”
慕轻尘的困意还没散,打了个呵欠,抱着被子走了,没走两步又折回来:“被子给我了,你怎么办……”
“好咧。”
慕轻尘到底是主子,身份摆在那,哪能真去耳房和奴才们混成一堆。
穿好衣服,裹上被子出了寝殿,观察起院子里的石亭嘉量,估摸出还有小半个时辰天就大亮了,于是叹息一句:“还是不睡了,等天亮吧。”
她揉揉酸涩的眼眶,在石梯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去,百无聊赖中,一阵温润的风穿过芙蓉树梢,有粉白的花瓣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慕轻尘便开始数数,数来数去,发现共掉落花瓣二十一片。
不知下一阵风吹过时,命丧黄泉的又会有多少?
她拢了拢滑落肩头的被子,静静等待着。
未及,常淑出来了,不声不响的,什么也没说,只挨着她坐下。用手捧住脸,抬头望向微亮的天空,一双凤目晶莹透亮,让人想起公主府内的含霜池,每每骄阳高挂,它都像被撒了一把碎金子似的,闪烁出耀目的光芒。
慕轻尘扭头盯着她看,不禁有些痴,觉得她是如此静谧美好。
常淑感受到她的目光,很是小气的把脸埋进膝盖,赌气道:“不想理你!”
慕轻尘靠上去撞撞她,口气戏谑:“那你出来做甚?”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看日出。”常淑口是心非着。
“巧了,我也是看日出的。”
常淑瘪瘪嘴,鄙视她道:“你明明在数花瓣,本宫刚刚都听到了。”
慕轻尘疯狂地摇起脑袋,抵死不认。
常淑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眼底闪过狡黠的光:“既然如此……”
她拖了声长调,又故意顿了一顿:“你就随本宫一起上房顶吧!”
旋即纤臂一展,把慕轻尘连人带被揽进怀中,再轻轻巧巧的往上一跃,稳当地落在了歇山屋顶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慕轻尘还未做出答复便觉身子忽然悬空,两株芙蓉树变成了两个不大不小的圆点,随后脚下传出清脆的声响,她循声低头,看见了黄澄澄的琉璃瓦。
妈呀,咋就上房顶了。
她恐高的本能瞬间席卷全身,腿脚没出息的发软,气也喘不匀了,当即紧闭双眼,抱住常淑不撒手。
好在那身风流高雅还在:“你……你故意的。”
明知道她怕高,还将她往房顶上带。
常淑脸上尽是得意,打掉慕轻尘箍住她腰身的爪子,好整以暇的在屋脊落坐:“不是你说要看日出的吗,站得高,看得远嘛。”
慕轻尘此时可离不了她,蹲下i身颤颤巍巍地爬到她身边,钻回那熟悉的怀抱,死活不出来。
两人的体温隔着轻薄的衣料慢慢交融,常淑脸上洋溢出满足,大发慈悲地拥她入怀,却仍然嘴硬:“慕轻尘,你说本宫当年怎么就看上你了。”净惹人生气。
慕轻尘不甘示弱:“因为你眼瞎,我倒霉!”
真真是倒霉,她强撑着病体为常笙谋划储君之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常淑非但不心疼她,还嫌弃她睡觉咳嗽,将她赶出房门。
眼下更过分,胁迫她上屋顶吹凉风,这不摆明要病死她吗。
最是无情帝王家呀,刚扳倒二皇子一党,常就等不及要清理门户了。也对,毕竟她知道的太多了……
“你!”常淑软下的一腔柔情散了个无影无踪,又去打她爪子,这次力道不小,一巴掌打下去留了五根手指印。
慕轻尘吃疼,可怜兮兮地缩回手,像只受伤的小猫咪摩挲那火辣辣疼的猫爪。
腹诽道:呵,女人,待我平安落地后,才与你好好算这笔账。
现在嘛……能屈能伸才是正经的。是以,她破天荒的给常淑撒起了娇:“人家害怕,要抱抱~”
这娇滴滴的一声哟,乍一听还挺媚气的,仔细一听只觉受不了。主要是常淑看惯她心狠手辣,一下来这么一出,着实很难受。
抽了抽嘴角,往另一边挪去。
慕轻尘:“……”
与此同时,一轮红日从天际线后冉冉升起,万道霞光洒满天地,染红了湿漉漉的薄雾,亦温暖了华美的人间和常淑娇丽的面庞。
真美。慕轻尘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