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她站起來的時候氣勢太足,一時忘記了自己還腰酸腿痛,齜牙咧嘴了好一陣,才邁著僵硬的步伐走出了包廂。
她一出去,就有人開口道,“我靠,這是什麼鬼?這種事也要打電話問問她老婆,陸開顏的妻管嚴是不是越來越嚴重了?”
陸開顏平時並不避諱她和謝南園的事,大家都知道她家裡有規矩、有門禁,現在連這麼一件小事都要打電話請示,就更是令人咋舌了。一時間,眾人都不免善意地調侃起來。
這時,坐在她旁邊的那位同學突然說,“這個吧,或許是我們一直誤會陸開顏了。”
“什麼意思?”
“你們難道都沒有發現嗎?她今天不管做什麼,姿勢都特彆不自然,像是怕扯到什麼一樣。之前下樓的時候,我走在她後麵,親眼看到的,她差點兒腿一軟直接跪下去了。”同學說,“說不定她自己才是那個做老婆的。”
同學們頓時大受震撼。回想一下,今天的陸開顏確實太過文靜。之前沒多想,現在回憶起來,處處都是破綻。
都怪陸開顏,在外麵提起她家那位總是一口一個老婆,就一直讓人以為她是在上麵的那個。
人類的思想真奇怪,以前覺得陸開顏在上麵的時候,家裡有人管著她,大家總開她的玩笑,說她是妻管嚴。但是現在發現情況跟他們想的不一樣,大家反而覺得這一切很正常了。
作為小嬌妻,拿不定主意的事情當然要打電話請示一下一家之主嘛!
在一邊聽了半晌,已經是一片混亂的江似月:“……”
這都什麼跟什麼?
……
即使是電話裡,謝南園也能聽出陸開顏語氣發飄,帶著幾分努力掩飾的得意。顯然對於曾經的同窗有求於她這件事,相當的自得。
所以謝南園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將問題又拋回給她,“你自己覺得呢?”
“我覺得……”陸開顏正想說“反正隻是順手的事,幫一幫也沒啥”,幸好及時想起來,謝南園這麼問,並不是真的想知道她的意思,而是讓她反省自己的錯誤,於是連忙改口,語氣肅然道,“我覺得應該慎重。”
“隨便你。”謝南園說,“這種事情不用跟我說。”
說著就掛斷了電話。
原來這就是江似月的目的。謝南園原以為江似月一直找陸開顏,隻是在挑釁自己,現在才發現,是她高估了自己。她並不值得江似月這樣費儘心思,人家的野心大得很。
至於江似月能否說服陸開顏,謝南園並不懷疑。
雖然陸開顏剛才話裡的意思是要拒絕,可是謝南園既了解她,也了解江似月。
陸開顏這個人就是這樣,太過情緒化,又沒有多少心機,於是就很容易被人引導。隻要掌握住她的情緒,就能夠推著她做出符合自己預期的事情來。
這一點,謝南園也能做到,她隻是不屑為之。
就像她之前跟陸開顏說的,一段穩定而健康的關係,應該是雙方都有自己的底線,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而不是她費儘心思地去掌控陸開顏,以此維護這段關係。
她也會對陸開顏提很多要求,但能不能做到,完全看對方的自製力和意誌力。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現在回想起來,其實她要求的那些,陸開顏一條都沒有做到。
這樣想著,謝南園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
“小園?”身後忽然有人叫她。
謝南園回過頭,麵對陸開心時,臉上的表情已經收斂起來了,“抱歉,耽誤了一下,我推你回去吧。”
陸開心的手術很成功,術後各方麵的情況也都很好。之前在病房裡悶了太久,趁著今天天氣好,謝南園就推她到樓下來轉轉。
“不急。”陸開心笑著擺了擺手,問她,“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什麼。”謝南園否認。
陸開心已經猜到她的想法,自然知道問不出什麼來。但就算不問,也能猜到是跟陸開顏有關。好在這件事,她已經有了想法,就等著時機了。
這個時機來得很快。又過了幾天,陸開心各方麵情況都恢複得不錯,醫生就允許她出院回家休養了,隻需要定期過來做檢查就好。
不過她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回不去隊裡的,日常生活也需要有人照料,而且這還不是短時間,畢竟等傷好了,後麵還有複健在等著,少說也有幾個月的時間。
她父母商量之後,便決定請個長假,在這邊租個房子,方便照顧她。
陸開心怎麼可能同意?她轉過頭,朝謝南園和陸開顏露出爽朗的笑容,提出了一個乍一聽匪夷所思,細想卻覺得很合理的解決方案,“這不是還有陸開顏嗎?我可以在她那裡。她平時都待在家裡,不用擔心找不到人幫忙。正好謝醫生也住在一起,我有什麼情況肯定都能及時察覺,你們就可以放心回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