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開顏更酸了,“她也一下子認出你了?”
“這倒沒有,她說我變化挺大的。”陸開心並不在意這個,隨口就說出來了。
陸開顏頓時竊喜,看來果然隻是普通同學。
她又不是真的來看病人的,連個果籃花籃都沒帶,跟陸開心也沒話說,相對無言地坐了兩分鐘之後,她便像是凳子上有釘子在紮一樣,徹底坐不住了,胡亂敷衍了幾句,就站起來說,“既然你沒事,我就先走了,回頭再來看你。”
從病房裡出來,她又回去辦公室,這一回謝南園就在了。
辦公室裡也不是人人都知道她和謝南園真正的關係,所以陸開顏不好表現得太明顯,到處撩了一會兒閒,才湊到謝南園身邊騷擾她。
謝南園忍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道,“你有事沒事?沒事就早點回去,我這還忙著呢。”
“我想等你一起回去,今天出去吃?”陸開顏說。
“沒空。”謝南園拒絕。
“那我留下來跟你一起吃食堂?”
謝南園終於抬眼看她,“真的沒空。下午有手術安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你今天自己吃吧。”
陸開顏氣死了,要不是有人,真恨不得咬她一口,隻能勾了勾她的手指,說,“那你送送我?”
“哎喲,你們倆擱這演梁山伯與祝英台呢,還十八相送?”旁邊的聶子霖“嗤”地一下笑出聲,“要不讓我們謝醫生送你到家門口再回來?”
她是少數的知情人之一,所以才故意這麼打趣。
陸開顏瞪了她一眼,“要你管!”
兩個幼稚小學雞立刻吵了起來,險些上手。
謝南園歎了一口氣,隻能放下手裡的工作,站起身道,“行了,走吧,送你出去。”
陸開顏目的達到,朝聶子霖露出一個得意的笑,這才跟在謝南園身後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哼著荒腔走板的黃梅戲,“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綠水青山綻笑顏,隨手摘下花一朵,我與娘子戴發間~”
謝南園的辦公室在六樓,但是陸開顏完全沒有坐電梯的意思,一出門就拉著人往消防樓梯的方向走。
這也不是頭一回了,但這次,謝南園一見她走的方向,就站住了腳步。陸開顏隻能跟著停了下來,回頭問,“怎麼了?”
“彆鬨了,快走吧。”謝南園站在原地說。
陸開顏這才意識到,從前她總能輕鬆把人拉走,是因為謝南園肯配合。現在她表示出拒絕,陸開顏根本沒辦法。她隻能掛上委屈的表情,控訴道,“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是啊。”謝南園竟然沒否認。她看著陸開顏的臉,發現自己現在對她確實沒有那種心軟的感覺了。
人的心是會受傷的,傷的次數多了,就會產生應激的自我保護,不可能無限度地包容對方。
陸開顏既覺得不明所以,又有一點莫名的心慌,忍不住靠近了一步,低聲問,“為什麼啊?”
“可能是因為……”謝南園想了想,說,“以前我覺得你很可愛,現在隻覺得你很狗。”
陸開顏說,“那也沒辦法,我就算是狗,也是你的狗了。”
“其實我還真不想要了。”謝南園輕聲說。
“不可能!”陸開顏斬釘截鐵,湊過來抱住謝南園的胳膊,“我這輩子就賴定你了。”
但是因為這樣,她也不敢拉著謝南園鑽消防樓梯了,現在也沒那個氣氛。於是謝南園把人送到電梯門口,就回去了。
……
陸開顏雖然表現得很堅定的樣子,但就算明知道謝南園那句話隻是在開玩笑,她還是莫名地有點兒擔心。於是嘴裡說著病人有什麼好看的,但身體卻還是很誠實,每天都往醫院跑。
就連江似月那邊約她,都全部推了。
拒絕的理由是有親戚住院,要去看望,江似月也說不出什麼來,縱然心裡有再多的算計,也隻能等著。
見麵的次數多了,就算尬聊也總要多說幾句話。好在陸開顏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可以跟陸開心聊的話題,那就是謝南園。雖然心裡酸得要命,但她其實還挺好奇謝南園小時候是什麼樣的。
雖然交往了兩年,但是謝南園幾乎不提起家裡,也沒說過從前,陸開顏早就好奇死了。
沒有得到謝南園的許可,陸開心當然不可能說她被校園霸淩的事,於是就隻能挑一些有趣的事情來說。不過那時候她還沒去體校訓練,自由得很,整天上山下河到處折騰,能說的東西不少。
陸開顏聽得心癢,忍不住開始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麼要因為怕被欺負就疏遠陸開心?要不然,現在她早就認識謝南園了,說不定兩人也能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感情肯定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