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滑难度不大,她又肯花费时间和苦功,没多久就脱离了只能扶着单杠来回走的窘境,滑得像模像样了。
谢南园甚至买了一些道具,开始练习各种花样。
虽然跟想象的过程不太一样,她既不可能只是随便玩玩,也很难像那些年轻人一样,找到那么多的同好,组成团队一起玩儿,但是谢南园自得其乐,也同样从中得到了放松和愉快。
这种愉快和做手术时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属于自己的领域,她大部分时候也是放松的,尽量让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完成一台台手术,这个过程,也不能说不愉快,那种拯救生命的成就感,是大部分职业很难获得的。
但是在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情况下,从零开始去接受另一个领域,总会碰到意外,但是又能够将之一一解决,又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大概这就是工作和爱好的不同吧?
她按部就班地完成这一切,好像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却不知,她身上这种变化,其实已经引起了医院里不少人的注意。
毕竟以前一有空就往手术室里钻的人,现在却突然开始休息了,让人怎么能不好奇?
大部分人觉得她是又恋爱了。
这也是有前车之鉴的,毕竟当初谢南园跟陆开颜在一起之后,就没那么拼了,把更多的经历放到了恋爱和家庭上。
不过大多数人也就是看个热闹,然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手术室里少了一个谢南园,并不会带来多大的影响,毕竟医院里排着队等做手术的医生太多了,而谢南园的技术虽然不错,却也没到独一无二,某个手术只有她能做的程度。
说白了,她现在这个等级,根本接触不到那种生死攸关的大手术,能做的都是一些等级不高的小手术。做得好一点还是差一点,对病人的影响也就是伤口开得大一点还是小一点,恢复时间长一点还是短一点。
但有一个人,却无法接受这样的说法。
小景的实习期马上就要结束了。上次跟谢南园谈过之后,她已经决定接受家里人的安排考研,但也确实是放不下谢南园,于是一直私底下打探她的消息,在表白与放弃之间犹豫纠结。
结果就听到了这种传言。
她立刻就忘记了犹豫,因为不肯接受这种说法,所以选择了偷偷跟着谢南园,调查她下班之后到底都去了哪里。
然后就跟到了小公园,看到了穿戴整齐正在练习轮滑的谢南园。
这完全出乎小景的预料,怎么都想不到谢南园是出来玩的。她看起来就是那种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和手术上的人,怎么可能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但这一切又是真真切切地发生在她眼前。
谢南园不仅在玩儿,甚至还玩得不错。她现在已经可以绕着公园的广场转圈,时不时完成一个有难度的动作了,一看就是老手,不是刚刚开始学习。
小景看着她,感觉思绪有些混乱。
她就这么看了将近一个小时,谢南园的练习都结束了,她还是没有整理清楚自己的思路,就这么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一个成年人杵在那里,这么明显,谢南园当然不可能注意不到。
不过她没有理会,直到练习结束,脱下护具和鞋收好,她才拎着包走到小景面前,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似的,坦然地招呼道,“好巧。”
“……好巧。”小景迟钝地回应,视线一直停在她的背包上,“你……”
“怎么了?”
“没事。”小景连忙收回视线,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谢医生,你最近好像都不怎么去手术室了。”
“想休息一下。”谢南园说。
小景的视线又回到了背包上,这是她休息的方式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总听其他医生开玩笑,说对谢医生来说,做手术就是放松,小景也觉得谢南园应该是这样一个人,现在看到她选择了这么“正常”的放松方式,反而很难接受。
谢南园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她很多时候都不太在意外界,但是并不代表失去了对周围人情绪的感知能力,只是不在意而已。在所有实习生中,小景来找她的频率是最高的,远远超过正常的数据,所以谢南园多少也察觉到了一点她的心思。
她并不觉得这是所谓的爱情,更像是对于前辈的崇拜和仰慕。简单来说,只是因为觉得她是个优秀的,可以学习的对象,甚至将来也想成为她这样的人,所以不自觉地关注她,对她产生好感。
这种感情,大多数都不会有什么结果,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就会淡去,最后无疾而终。
所以谢南园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态度如常地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