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你就看我们未成年才敢说的吧。”

“谨遵帝国规定人人有责，对吧妹妹，咱可是合法公民。”

程阙哼了一声，“油嘴滑舌。”

“哈哈哈哈。”

两个少女笑的花枝乱颤，只有黎殷面无表情地站在边上，柔软的连衣裙让她看上去有种纤尘不染的孤高感，与酒吧昏暗的环境有那么些格格不入。

程阙一转头就发现她这副模样，莫名生出些心疼感，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些探究的欲望。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小声问：“怎么了，不喜欢这里吗？”

明明前段时间还在这里遇到了呢。

“没有。”黎殷回神，轻轻瞥了眼满脸小心翼翼的少女，思绪又忍不住飘了一下。

原来明艳骄傲的大小姐也有小心翼翼的时候吗？

这时候的她全然没有意识到是谁让程阙变成了这样，或者知道了也不会在意，顶多嗤笑一声。

有些人吧，只有回头时才能注意到自己的残忍。

夜玫瑰是有包厢的，准确的说是半包厢结构，垂下的珠帘保证了隐蔽性，也能从这里看到舞池的风景。

四人要了个小包厢坐着，副社长项秋水比她们大一些，上个月刚好成年，便借此要了些酒。送酒的服务员看到她们几个其实有些迟疑，但没办法，她们给的太多了，加上经理不知道得到了谁的指示，便装着不知道了。

酒吧里玩的项目无非就是喝喝酒唱唱歌，熟人聚在一起玩玩游戏，舞池起来后下去跳跳舞。四人坐在一起聊聊天，磕磕果盘里的水果瓜子，程阙没一会儿就吃了个半饱。

这时候人多了，外头逐渐吵闹起来，小小的包厢里也受到了影响，程阙目光一转，把爪子伸向了那颜色看起来还挺美味儿的鸡尾酒。

黎殷按住她的手，垂下的睫毛闪烁出性感的弧度，灯光昏暗，程阙看不清她的眼神，只听得到她微低的清冷嗓音，“你还小，不能喝酒。”

暗色的灯光仿佛能人为的为这声音镀上一层缱绻性感的光环，程阙啊了一声，过两秒才反应过来，微红着脸说：“我就想尝尝……”

话出口的时候她还以为黎殷会多拦她一下，没想到这人只是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会儿，很快便低笑一声收回了手。

程阙就迟疑了几秒，“那……我喝了？”

“随意。”

桌上有三杯酒，一杯白色，一杯是点缀了樱桃的透亮鲜红，最后一杯则是很漂亮的蓝。

酒杯不大，看起来不是很多，程阙不太认识，就想一杯杯尝过去。第一杯口感微酸，喝下去有苏打水的气泡感，口感清爽，味道还不错。

程阙把酒液含在嘴里，品了品才咽下去，“甜的，鸡尾酒都这样吗？”

“这需要你自己去品。”黎殷这时候的话有点像恶魔的引诱，程阙犹豫了下，端起了第二杯。

第二杯更甜，口感馥郁芬香，入口很顺滑。第三杯口感复杂一些，果味儿浓，但也没有掩盖住酒味儿的微辣，却更加刺激舌头，带来一种夏季的热情与芬芳。

陈羲冉一个没注意就发现好友面前的杯子已经空了，她顿时有些目瞪口呆，“你这就喝完啦？”

酒的后劲儿渐渐上来，程阙眨眨眼，一脸无辜地看过来，“唔。”

“哇你这……”陈羲冉有些担忧，转眼却被看出点什么的项秋水拉了出去。

“走走，我们出去跳舞，阙阙也要一起来吗？”

“不要。”程阙软软的挥挥手，白嫩的小脸被酒气熏的微红，“你们去玩吧，我休息一会儿。”

“好。”

小小的包厢里就只剩下了两人，程阙不知不觉就醉了，她自己本人却没有这个自觉，依旧扒拉着瓜子一颗颗剥着吃，可送了半天却没有送进嘴里，她委屈的瘪瘪嘴，软哒哒说：“同桌，帮帮我不啦。”

四周无人，只有外间的音乐不断传进来，黎殷眼眸微深，倾身上去按住了少女柔软白嫩的、毫无防备的脖颈，轻声问：“帮你，什么？”

真是适合咬下去的脖子。

“帮我……”程阙愣愣的抬头，对上了少女幽暗深邃的黑眸，这双眼像是无尽的黑洞与深渊一般吸引着她。

鬼使神差般，到嘴边的话变了。

“黎殷。”程阙轻轻扯住少女腰间垂下的带子，那力道柔软极了，随便一收就能将衣带拉回去，“我好像……喜欢你。”

“你也喜欢我一下，好不好呀。”

空气仿佛凝滞了，不远处的喧嚣逐渐远去，黎殷的视线仿佛无形无质的柔软触手一般一寸寸抚过少女染上艳丽薄红的娇憨面容。

她期待着自己的回应。

黎殷自然而然地产生出了这个想法，然而她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omega轻蔑的眼神和燃烧的火焰与灰黑色的烟尘，以及……墓前灰白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