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的鱼其实早就认出了这是一个饵, 鱼儿不咬钩,只是在水底下绕着这诱人的鱼饵转了一圈而后轻轻拍了拍饵食叫钓鱼的人以为自己已经咬钩了,好叫人空欢喜一场。
不可谓不坏。
季夏故意做出一副要“亲她”的样子,而实际上只是虚晃一枪在快要亲到的时候收住了,只用上唇和下唇抿在一起而发出了一个拟声来戏弄自己,可江晚秋识破了对方这样的心思之后也没有任何想要生气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太自信了一些,把季夏想的太简单,也太单纯。
女生下巴微扬,冲着眼前的人笑了一下,而后松开了交叠在一起的双手用掌心在江晚秋的肩膀上轻轻一撑,迅速往后退了两步,恰好拉开了她们之间的距离,垂在身侧的双手也再一次随着舞动的人群一起高举了起来,在空中轻晃着。
季夏合着音响节拍里的每一个节奏,在舞台上轻蹦着,眼神却一直落在了江晚秋身上,不曾移开。
这本身就是一种挑逗,有时候一个眼神足以代替很多语言。
不是不亲,是不可以以这种方式亲。
季夏不允许自己一整晚都处于这样的劣势的状态下,被江晚秋牵着鼻子走,肆意掌控着,这样的感觉她很不喜欢,她要做自己的掌控者。
况且,谁又知道这是不是又一次直女的把戏?
亲个脸而已,她还不至于那么把持不住。
在台上蹦了那么一会迪,等到两个人都感觉体力有些透支了之后她们跳下了下去,将舞台留给了其它的人。
回去的时候卡座里正热闹着,宋纭拉着周周她们一起开始玩起了撕纸条的游戏——大家本身就都喝了一些酒,所以玩这种游戏的时候也少有会去避讳。
季夏从外边回来这么一会功夫就已经看到好几个人为了把纸条继续传下去而亲到上家的嘴了,不过她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江晚秋,你们玩不玩?”没一会,宋纭朝两人看了过来,“你们两个傻坐在那多无聊啊,来一起玩啊!”
说着,她还叼着自己嘴里的长条纸左右摇摆着晃了晃,冲两人做了个鬼脸,看起来像是在扮演长舌怪。
江晚秋没有回答,她只是安静侧过头来朝季夏看了一眼。
“好。”季夏张了张唇,代她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她想起来刚刚在台上蹦迪的时候江晚秋还差自己那一下,现下这个游戏刚刚好可以抵上,不知不觉,名正言顺。
两人起身,插-进桌子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整个游戏是顺时针这样转的,季夏和江晚秋一起入座恰好就坐在了对方下家的位置,将整个游戏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了手里。
只是她忽略了一点,江晚秋的上家是宋纭。
喝了酒的宋纭少了那么一点想要帮人牵线的想法,多了几分恶作剧念头,以至于刚开始好几轮每当一根长长的纸条到了她这里的时候总会被撕到只剩一小点,刚刚好从嘴唇里露出来一点,想要接过去的话就不可避免要亲密接触。
“不然你直接喝酒吧,”宋纭坏笑着冲江晚秋挑了挑眉,脸上是明显的故意,“除非你想亲我,也可以。”
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闹一下江晚秋。
在亲她和喝酒之间选,江晚秋当然是毫不犹豫地选喝酒了。
有这么一个宋纭横在中间当拦路虎不仅江晚秋这么一会下来又多喝不少的酒,就连季夏本人计划好的事情都无法顺利开展,她不由觉得郁闷。
但好在宋纭也不是什么不知道收敛的人,她到底还是记着季夏是自己“单方面”认下来的妹妹,这么闹了几次之后很快就安分了起来不再使坏,把机会留给了季夏。
就是难为江晚秋刚刚才散掉的一点酒意这么几杯下来了又回来了一点。
女人的一双眸子越发迷离了,随着偶尔眨眼的动作都看起来都有些恍惚。
终于,轮到了她从宋纭嘴下接过一张看起来算是正常长度的纸条,然后转过头来面向下家季夏——纸条从嘴里搭下来,长度大概还有一根手指那么长,按理来说是完完全全可以避免接触直接撕过去。
可季夏偏不。
当着所有人的面女生直接歪着头迎上去,咬住了纸条的根部,这样近距离刚好贴到了江晚秋的唇,还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她感觉到江晚秋的嘴唇湿湿的,还带着一股残留的酒香味,让人很想要伸出舌头去轻轻舔一下尝尝那残留下来的酒到底是什么味道。
“亲你了。”叼住纸条的时候,季夏翕动着双唇,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音量悄悄说了一句。
——“季夏,你要亲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