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峰无奈，点点头。

“人要是有光有希望啊，就有动力，有勇气去坚强的抵抗黑暗。可这光要是灭了，”王珊仰起头闭上眼睛，“她就挣扎不动了，只能随着黑暗溺沉到底。”

第17章 筹码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王珊先开口打破沉默，她轻声说道，“我说这些就是为了想让你们知道，我是本来就从痛苦里长出来的孩子，我的性格里就带着一股子韧劲，自然有能力去承受和接纳我痛苦的人生。可他们不一定行，所以我觉得最稳妥的还是原来的办法，安排一个‘朋友’，让患者慢慢接受自己。”

“夏光连这个都和你说了？”

王珊有些不满赵峰带些鄙夷的口吻，“当然，这个是我们一起想出来的。”

赵峰挑了挑眉，有些惊讶，不过只是一瞬，他又挂上了他的微笑，“那个方法固然稳妥。不过亲爱的王珊女士，有没有想过这个方法的可行性呢？这样不仅会大大延长治疗的周期，还必须要在陪同家属之外，再另找一个演员扮演那位‘朋友’。这样成本是不是太高了些？”

“有什么比人还重要吗？况，如果技术够成熟，我们可以造出来一个足够真实的NPC。”王珊“嘭”地站起来，愤怒让她有些失态。

“算了，我去找王珊，她一定能理解……”王珊一边说着边向外走去。

“你去了也没用，现在的她只是陪同家属了。”赵峰也站起身来，悠悠的开口。

“什么？”王珊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赵峰。

“你出事以后，夏光急于将这个项目完成到可以使用，于是就找了我们过来，为了让我们能帮他，你猜猜她签了什么合同？”赵峰一边说，一边慢悠悠的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复印件。

王珊急走几步，从他的手里把纸夺了过来，粗略的扫了几眼。王珊不是学法的，也看不太懂合同。她只看到纸的最后面那个醒目的名字。

夏光，是她的字体。

王珊看着看着，忽然就冷静下来了。

夏光已经为了自己，失去她引以为傲的一切了啊。

“所以说，你想要我干什么？”王珊走到桌子旁边，把纸放在桌子上，盯着赵峰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没什么，就是想让我们的王珊老师再做几次测试，收集一下数据罢了。”

“具体。”

“具体……具体就是重现一下之前所有让你恐惧和痛苦的场景，收集你的反应数据。”

王珊听到这话，脸上淡然的表情没有露出一丝破裂，“所以你到底用什么来交换呢？项目专利吗？不可能的。你才不会把到嘴的肉吐出来。夏光吗？你又不可能关她超过12小时，你也说了，她现在只是患者家属。没有像样的报酬，我完全可以拒绝。，竟，我已经结束治疗了，你呢？”

王珊挑衅般的，看向赵峰，没有足够的临床试验，赵峰就不可能上市他的治疗。

赵峰却是笑起来，好像早就想到她会这样说一般。

“那么，张可欣这个筹码，够不够呢？”

第18章 张可欣

一份病历被推到了王珊面前。

“经诊断，病人王珊患有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

“ 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如果你对这个名字不熟悉的话。”赵峰微笑着，向王珊认真解释，“它也有一个曾用名，叫多重人格障碍。”

王珊抬起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想到了之前摆在夏光书架上的那些书，那些在某一天突然出现的，关于DID的书。

赵峰看她一句话也不说，笑意更深，“你再向下看看，了解了解你的第二人格。”

王珊有些麻木的低下头去，她的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第二人格，张可欣，认识主人格王珊，且知道自己是作为第二人格存在。”

王珊心里忽然有些难受。

“原因初步推测为王珊在六岁目睹一直照顾她的邻家姐姐张可欣的死亡时受到刺激……”

王珊闭上眼睛，不愿再看下去。赵峰的声音却在王珊耳边悠悠响起 “你不想知道张可欣为了你做什么吗？我来告诉你吧。知道为什么你母亲永远都不敢打你太狠吗？因为有一次，她把你打晕了，张可欣拿着刀威胁她，说要是再打你那么狠，就捅死她。还有，你以为你是怎么和夏光在一起的？因为那天，张可欣替你告白了。还有你的笔友，那个每天都在写信疏导你，安慰你的笔友，也是她。张可欣是了你，勤勤恳恳的扮演好了一个邻家姐姐的角色。就连你是米珊珊的这段时间里，她也一边和米珊珊做朋友，一边出来照顾王珊的身体。她可真的是舍己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