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现在的大昭已经不同了。”她道,语气颇为诚恳,“赵老如今见过了大好河山,万千美景,也应回去见见昔日曾尽心守护过的百姓黎民才是。”
“他们需要您,整个大昭也需要您。”
一别数年,已经很少会听到朝中的事了,赵中元曾经以为自己不想再听,也不想再管,于是便干脆栖身于此种花种了这么多年。
直到今日见到了秦语辞,重新听她说起朝中的事。
她说百姓现在过得都很幸福,说如今的圣上是个真正励精图治的明君,还说整个大昭都需要你。
如此听着,心中莫名有一丝火焰就这么缓缓的亮了起来。
赵中元随之沉默了好久。
秦语辞见他沉默,干脆同他一般不再言语,凡事都有个过程,该说的都说了,应给人思考的时间才是。
于是时间便这样缓缓流逝着,不知究竟过了多久。
再之后,眼前的人终于有了动作。
秦语辞抬眸看去,见他突然抬手拿起桌面上的茶杯轻抿几口,沉默半晌继而又缓缓开了口。
说的却不是真正的答复,而是:“早就听闻一品甜的糕点好吃,如今见到果真不错,只是不知到底哪个口味更佳。”
“二位可有推荐?”
话虽不是她想听的话,但意却分明是她想要的意。
话音一落,秦语辞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知晓这事应当是成了,随之便侧眸看了林墨然一眼。
林墨然见状顿时福至心灵,忙顺着赵中元的话道:“回赵老的话,桂花糕和梅花烙都是极为不错的,白玉酥的口味也极佳,值的细品。”
“若要再详细些说,这次前来,其实我们发现了不少好吃的,只是因为来的太过匆忙忘记带予赵老,就比如醉仙楼的酱鸭,百花酿的桃酒……”她道,杏眼一弯笑的很甜,“待明日再见时,定要买给赵老尝尝。”
明日再见。
赵中元闻言轻笑,分明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却还是故意道:“我何时答应明日还要再同你们见面了?”
“是哦。”话音一落,林墨然作势想了想,半晌笑的更加真诚,“但墨然不想赵老错过这样的美食,还是想面对面的亲自推荐给您,若您不嫌弃,以后也请给墨然这个机会吧。”
这次不光明日,就连以后都出来了。
赵中元被她逗得轻笑出声,半晌点点头道:“如此,那便说定了。”
之后又重新将视线转移到秦语辞的身上,缓缓起身朝她行了个礼,语气真挚,目光坚定:“赵某在此谢过圣上,也谢过公主赏识。”
“赵老客气了。”秦语辞也紧跟着起身,抬手将赵中元扶起,启唇由衷道:“是您值得。”
一句值得,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事情已经解决,再逗留下去实在有些打扰,于是秦语辞稍稍同赵中元寒暄了几句,随之准备离去。
只是不等行上几步便被赵中元很快叫住,只见他笑笑,开口唤了几个人来:“此地路不好走,轿撵很难进来,但赵某手下碰巧有几人常年来往于此,行的惯了,便叫他们送公主下去吧。”
没想到这次回去竟然还有轿子坐。
林墨然喜出望外,跟着秦语辞一同上了轿撵,事情终于办完了,又不用自己走回去,自然要比来时开心的多。
眼睛一闭舒舒服服的歇了会儿,突然想起些事情来,随之缓缓睁开了眼,看向一旁端坐的秦语辞,小小声的问了句:“公主,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话音一落,秦语辞应声看过来。
“墨然想知道,公主是怎么知道柳娘这个人的。”她道,虽通过二人的谈话了解到了不少,但一时还是有些想不通,“毕竟听起来她似乎早就嫁了人,和赵老也多年未联系,应该很少有人能知晓她这个人才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秦语辞惯来以细心出名,别人不知晓的事她却未必不知。
“本宫是从赵老的诗中读到的。”秦语辞挑眉轻笑,“赵老的诗多数以国家百姓和美景为主,鲜有描写感情的。”
“只那么一首,提到了这位昔日的故人。”她道,“本宫觉得奇怪,便派人着手查了查,没想到真的有柳娘这个人在。”
原来如此。
秦语辞说的那首林墨然以前也曾读过,但并未多想,哪知这其中竟还有这样一番洞天,连忙嘻嘻一笑真诚夸赞她:“公主真的太厉害了,墨然着实佩服。”
很是崇拜的样子,可其中到底藏着几分真,实在有待考证。
半晌,秦语辞应声摇摇头:“倒也谈不上厉害,只是读的多了些,想的多了些,墨然若也如此,日后定大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