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知了。”门童抱歉一笑,“仙师此行只说要入京,除此之外并未再告知我们太多细节。”
入京。
钱侍郎闻言一顿,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头脑,未能猜到那人的身份,便继续道:“小兄弟,可否透露一下来者是何身份,亦或作何打扮,怎样阵势?”
话音一落,门童的眼神顿时狐疑起来。
“啊,你别误会。”钱侍郎见状顿时同他打了个哈哈,“我也是奉我家老爷之命前来,原先共有两拨人,只是来时遇险不慎分开了,至今尚未明确他们的动向。”
“因此我便猜测是不是他们提前来了,还望小兄弟行个好,稍稍透露一下便可,好叫我心里有个考量。”
这话说的倒也真情实感,钱侍郎平日装惯了,向来善做这种纯良模样,门童一时被他蛊惑,沉默半晌随之道:“来者行色匆匆,想必定是十分着急的样子,并未表露太多,我只注意到他们的车马较为华贵,不像一般的有钱人家。”
“自然。”那门童笑笑,“他们给的报酬也极多,应是……”
“小牧!”未等门童将话说完,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之后便见一个稍大些的女孩迈步走来,朝钱侍郎等人行过了礼,之后便道,“眼下我们还有事,不能同几位闲聊太多,既然如今仙师不在,各位还是请回吧。”
语毕,直接将小牧拽了回去,似乎并不想再透露分毫的样子。
着实诡异可疑。
钱侍郎顿了顿,结合那门童所说的话与他们的态度,稍作思索脑内竟有个人影渐渐浮现出来,此村落地势颇为陡峭,想来即便徐仙师已经离去,也应并未走远,便连忙叫人骑上快马分头去寻。
“是。”手下应声道,继而又问,“若是寻到了应当如何?”
“悄悄跟着。”钱侍郎道,若来者真是那位派来的人,他又哪里惹得起,只得暂时记下来禀报圣上商量。
想来……恐又要挨一顿骂了才是。
钱侍郎这边愁着,另一边,徐一已经行了大半。
他坐在秦语辞备好的马车里,极为低调的穿行在林中,像是特意要谨慎前行隐瞒去向,而马车内,不光坐了他一人,还有为了保他安全乔装打扮的阿双。
两人一路无话,直至行到此时,阿双这才终于开了口,道:“身后有人跟着。”
“是何人?”徐一问,“可是殿下说的那位。”
“听阵势不像过路的。”阿双应声答,语气压的很轻,“人不少,骑的也是快马,自一炷香之前便已经跟在我们的马车后了。”
“如此早?”徐一闻言顿时震惊,随之轻轻摇头,“我并未听到。”
“徐仙师自有您在行的事情。”阿双应声笑笑,颇为骄傲,“而这便是我的本事,您若是也察觉出来,我在殿下眼前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眼下还有一段时间才可入京。”阿双打了个哈欠,轻声道,“若是累了,您不如先睡上片刻,有我在尽管放心便是,不会叫您遇到危险。”
语毕,当即不知从哪里寻了件外衣来,随手搭在了徐一的身上。
似乎强行想叫他入睡。
徐一见状一时有些无语,却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顿了片刻轻声应了句好,随之紧闭双眼调养精神,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着,直至一个时辰后终于入京。
京中百姓众多,阿双趁乱提前下了车,不久后徐一也从马车上缓步下来,跟随秦语辞提前委派好的人一同前往。
直至来到一座寺庙内。
秦语辞已经在此等候他多时了,因长期卧病,她的状态实在不佳,脸色也极为苍白,直至见到徐一时才稍稍恢复了精神,引人来到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坐下。
一开口,便是向徐仙师请教,自己眼下的病症究竟该如何缓解。
颇为急迫的模样。
“殿下的病症贫道在来时已经知晓。”徐一道,缓声高深开口,“殿下以往是否也时常如近日一般,感到困倦乏力,每逢晨起都觉一阵凉气入体,饶是盛夏气候状况也依旧不减?”
“确有此事。”秦语辞应声顿了顿,颇为吃惊,“仙师果真神机妙算。”
“殿下谬赞。”徐一应声摇头,神色未变,继续道,“许多事事关天机,眼下贫道尚不能说出口,却也不忍殿下一直受疾病所困。”
“这样吧。”他说,抬手从袖袋中取出一瓶药丸来,“相逢即是缘,贫道便将此药赠予殿下,早晚各服一次,不出七日状况即可有所好转。”
“七日后,若殿下相信贫道,便可再来此处相见,届时贫道会将新的药丸再次予您。”
说着,随手将药丸放在一旁的木桌上,至此同秦语辞拜别,抬脚行入人群,只留秦语辞一人静静坐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后,到底取了那瓶药丸,准备返回长乐宫。